李君眼巴巴地看着锅，老太太一筷子敲到他抓碗的手上，破口大骂：“也不看看屋里这个穷样範，只晓得吃吃吃，滚到外面去，看哒你就烦。”</p>
再想要，挨打也是要不到的。李君认命地端起碗，离开正屋，出来坐在堂屋门槛上，三两口就扒完了碗里的饭，仔仔细细地舔干净了，再回屋添点水，晃蕩两下，倒进嘴里。</p>
他把碗一收，懒得听他们或明或暗的骂，飞快蹿了出去。</p>
李国安干一上午活，又累又饿，没顾得上骂他，一边喝酒一边吃菜。</p>
李奶奶三儿一女，带着老头赖在最穷的小儿子家，明面上是补贴他们，实际就是图这个儿媳软面包子，好拿捏。一住过来，她就掌着家，儿媳坐月子，荷包蛋却在儿子和她碗里，老头和坐月子的儿媳，就各自分了点清汤寡水沾个味的蛋汤。</p>
李君的肚子离饱还差几碗饭的距离，从学堂后面的小路穿过去，在菜地里摸两条黄瓜吃了，但这是没有油水的东西，肚子不受糊弄啊！</p>
他想去找林亘，可这个点，家家都是做午饭吃午饭的时候，他这点规矩还是懂的。现在谁家也说不上多宽裕，除了特别不要脸的人家，才会在别人吃饭的时候去串门。</p>
他一个借力，翻身上了小礼堂。这儿说是小礼堂，其实还没家里堂屋大，原是WG期间开会宣传上面指示用的。后来WG没了，镇上拨款给这李家小学修了个水泥乒乓球台。</p>
乒乓球拍和球都在校长办公室锁着，李君从礼堂角落里摸出那块他找来的扁平石板，捡了个硬邦邦的土坷垃当球，往墙上用粉笔画的那个圈里打。</p>
无聊时他就来练，土坷垃例无虚发，次次都能打在圈里。</p>
一运动就要消耗，玩了一小会，他又想吃东西了，看看日头，林亘应该吃过饭了吧。</p>
李君从学堂操场这边过去，经过两块菜地就到了林亘家门口。</p>
林尽致弯腰在捡坪里的石头，没有农具，只能用塑料桶当畚箕用。</p>
李君存了讨好的心思，赶紧过去帮忙捡。</p>
刚才女儿要帮忙，林尽致没同意，这会也不会欺负别人家孩子，就哄他：“太晒了，孩子，你进去陪妹妹玩，叔自己来就行，一会就干完了。”</p>
李君只当没听见，他要是怕晒，就不会晒成全村第一黑了。</p>
他手脚比林尽致还快，飞快地捡满半桶，塑料桶虽然轻便，却没那麽结实。他想拎了去倒掉，林尽致抢先一步，说：“我来，这个很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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