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近应鸾，甚至贪婪地吸了一口她的味道，他之前从来没离他这么近过，刚才拥抱她的时候，他甚至激动得一直在发抖。</p>
用“薛从仪”的身份，她永远只会用师生的关系去对待他，但如果是“楚维礼”，他就可以得到更多。</p>
他从没体会过生长的痛苦，在同学们因为抱怨青春期膝盖骨痛的时候，他只会默默更换自己的四肢，因为镜子中越来越像的容貌感到厌恶。</p>
他不想这样，在课程上学习到“每个人都是特殊的”的时候，就会更加厌恶自己的样子。</p>
他不特殊，他甚至不完全算一个人类，他只是楚维礼的影子，是他的附庸。</p>
他没有思想，没有生命，却会真心实意地产生这些烦恼。</p>
所以他会刻意地蓄短发，选择更加小麦样的肤色，他想成为特殊的那一个，而不是一个被阉割了的附属品。</p>
但是在应鸾面前，他一度非常厌恶的容貌，如今却发挥了无比大的用途。</p>
薛从仪看着她，看着这个无数次在自己晨梦中出现的人。</p>
他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做梦，但是他却总反复梦到她，在梦中，她不会和别的男人接吻，只会热切地亲吻着他的唇瓣。</p>
他与她唇齿交缠，相互依偎。</p>
梦醒之后，他又恼怒地看着自己的床单。</p>
他这时候又像一个人类了，一个会做梦的普通人。</p>
薛从仪上前一步，拉住应鸾的手，就像自己无数在梦中做过的那样，呼唤她的名字：“应鸾。”</p>
她的眼睛落在他身上，却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p>
他机械的部分说，没关系，她爱你的也不过是一个个符号，你也有这些符号，所以她也会爱你。</p>
但是他人类的部分却告诉她，爱不是程序，她永远不会爱你，而你甚至不敢告诉她你本来的身份。</p>
应鸾被他逼得步步后退，此刻已经彻底警觉起来。</p>
她趁着他不注意，一把扯下脖颈上的项链，将它直接掷在了地上。</p>
一阵幽暗的香味散发开来，薛从仪微微晃了一下神，应鸾抓住这片刻的机会。连忙向外跑去。</p>
然后薛从仪立刻就反应过来，以极快地速度追上了她。</p>
应鸾掩住自己的口鼻，看着眼前毫无反应的男人。</p>
尹月秋给她的项链，里面藏着的催眠药剂效果很好，但是他完全不受影响。</p>
薛从仪挡在她面前，看着她紧握的手：“别尝试了，那些对我没有效果。”</p>
应鸾却骤然反应过来：“你不是人类。</p>
“我……”薛从仪犹豫地看着她。</p>
放在以往，应鸾老师绝对不会对身为学生的他说出这种话，她只会对他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害怕的事情，所以你也一样。”</p>
但是她现在却说他不是人类。</p>
这种反差让他重新陷入了迷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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