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地往西两公里就是南城大学，这里距离张清苗家也不远，是她步行就能达到的范围。</p>
但她为什么会半夜出现在这里？</p>
偶然路过被人挟持进来，还是熟人相约幽会至此？</p>
张清苗有个从未露面的男朋友，他是谁？在哪？</p>
一堆问题搅合在一起，像是一团散乱的毛线。</p>
“警察同志。”身后有人说话。</p>
凌霜回头，看向来人——</p>
杨波，那个目击证人，赵小光刚刚进去把他请了出来。</p>
受那张身份证影响，上回她没有和他沟通太多。</p>
这会儿，她仔细打量起他，三十岁不到的年纪，个子不高，方下巴，有个微微凸起的啤酒肚。</p>
“你多大？”凌霜开口，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p>
“28岁。”</p>
“成家了吗？”依旧是看似无关的攀谈。</p>
“没有房子、票子，哪有女人肯跟我吃苦哦？”</p>
“女人不能吃苦？你倒是挺会下定义。”</p>
杨波尴尬地笑了声：“警察同志，我不是说你，你肯定能吃苦。”</p>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凌霜掌握了杨波的基本信息，未婚，老家在通城，家中不富裕，初中文化，来南城两年半。</p>
直到这里，杨波说的都是真话，他表情放松，回想事情时眼珠会自然往左偏。</p>
凌霜敛起笑容问：“案发当晚，你在哪里看到嫌疑人的？”</p>
杨波没想到她会突然转换话题，忙说：“就在这门口。”</p>
“具体哪个位置？”她盯着他，目光沉沉。</p>
凌霜虽然长相漂亮，但不笑的时候，会给人一种距离感，不好接近。</p>
杨波感觉到压力，往外走过两三步，停下，用手指了指，认真道：“就是这里。”</p>
凌霜走上前，抬眉扫视一圈后问：“你先看到车还是人？”</p>
“车。”</p>
凌霜问题不停：“车子什么颜色？”</p>
“白色。”</p>
“车头朝里还是朝外？”</p>
“朝里。”</p>
“先看到女的还是到男的？”</p>
“男的。”</p>
凌霜语速极快，根本不给他任何思索时间，像是在玩快问快答游戏。杨波咽了咽嗓子，有些莫名紧张，心脏扑通直跳。</p>
“你捡到的钱包是什么颜色？”</p>
“黑色。”</p>
“车走之前捡的还是之后？”</p>
“之后。”</p>
“他们是在同一侧下车吗？”</p>
“是。”</p>
“谁开的后车门，男的还是女的？”</p>
“男的。”</p>
凌霜“哒”地一声合上本子，再度看向杨波。</p>
他目光呆滞，额头渗出一层薄汗，T恤后背被汗水染湿一大片，显然吓得不轻。</p>
凌霜心中已经有了判断，她扭头冲赵小光说：“问完了，走吧。”</p>
杨波还沉浸在高压中没缓过来，面部肌肉有些抽搐，见他们要走，才略挤出个笑来。</p>
别克车倒出去，回到大路上。</p>
赵小光迫不及待发问：“老大，怎么说啊？”</p>
“杨波撒谎，派人盯着他，再派人去调查一下他那个老乡郑伟。”</p>
“你怎么知道杨波撒谎的？”</p>
凌霜反问：“刚刚我们车怎么停的？”</p>
赵小光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哦，我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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