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一怔，没有说话。</p>
“我见过你哥，”秦萧说这句话时，目光看向很远的地方，“那是一场辩论赛，凌霰、周浔安，犯罪心理系双子星，几乎所有见过他们的人，都会用玉树临风和前途无量来形容他们俩。”</p>
凌霜握着烟的手，不自觉颤抖起来。</p>
“放下过去，会更自在。凌霜，你看看窗外，也可以看看我。”他声音很干净，和这拂面的暖风一样。</p>
秦萧说完，不等她回答，在她肩膀轻拍一记，转身走了。</p>
凌霜将烟蒂摁灭，吸了口气往外走。她没时间在这里抑郁，眼下还有案子要破。</p>
*</p>
徐司前早走了，审讯室的同事送来一张单子。</p>
凌霜在上面签过字，瞥过一眼旁边徐司前的签名。没想到，疯狗似的人，字却挺端正。</p>
“老大，照我说，徐司前这孙子八成有问题。”赵小光在边上添油加醋。</p>
“废话，这还用你说啊？”等这个案子结束，她再找他慢慢算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p>
赵小光嘿嘿一笑：“我今天去哪儿呀？你刚刚没布置。”</p>
“你换身衣服跟我去上学。”</p>
“啊？上学？上什么学啊？”</p>
*</p>
十五分钟后，凌霜和赵小光驱车达到南城大学。</p>
环阶三号教室，周一上午的第一堂课：社会经融与国家税收。</p>
他们来的时间有些晚，已经上课了，教室里坐的满满当当，没位置可挑，只有第一排。</p>
凌霜大大方方落座，她长发一扎，混在一堆大学生里丝毫不扎眼。赵小光不行，他给自己做了一百八十遍心理建设才勉强坐下。</p>
上课后例行点名，老教授点完一圈，发现讲台底下坐着的两个人一直没吭声。</p>
“这两位穿蓝衣服这位同学，你们叫什么名字？”</p>
我草！我草……</p>
此时此刻的赵小光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拧成螺丝钻进桌椅板凳。</p>
凌霜也觉得丢脸，一手遮脸，一手掏出警官证往讲台上送。</p>
老教授也是经历过事的人，看过证件，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p>
他笑了笑说：“你叫凌霜啊，‘愿以鲜葩色，凌霜照碧浔。’是个好名字，说起这句诗，倒是叫我想起政法大学的一个孩子。”他当年就是这样介绍自己的。</p>
凌霜因为这句话，猛地抬起头来。</p>
她很想他接着往下说，但终究什么也没有。</p>
课上到一半，凌霜手机进了通电话，她朝老教授看过一眼，点头出去接。</p>
“喂，凌队不好了，杨波死了。”</p>
“什么？”</p>
第8章 </p>
8.</p>
昨天夜里，九点零三分。</p>
城市的另一端，电闪雷鸣，风急雨骤。</p>
暴雨急促地砸金属板房上，炸铁花似的啪啪作响。</p>
天黑路滑，这种天气，看工地的人格外安心，因为基本没有小偷会挑暴雨天“不辞辛苦”来偷东西。</p>
男人今天又值夜班，他像往常一样，点了份炸鸡，斜靠在木椅上玩手机。</p>
不久，铁皮门被人从外面敲响。</p>
外卖到了——</p>
他朝外面喊了句“马上来”，穿上鞋子，匆匆踱至门口。</p>
铁门敞开，晚风裹挟着潮湿的雨粒洒落在脸上，触感冰凉湿漉，让人不适。</p>
门外空无一人。</p>
不远处，摩托车在雨幕中亮起灯，轰隆隆走远。</p>
男子低头，发现他的外卖被随意放在了泥地上，透明塑料袋上全是水珠。</p>
他拎起袋子，自言自语：“这个送外卖的，真不负责。”</p>
食物味道引人，他愉悦拆开纸盒坐下，大快朵颐。店家今天赠送有果汁，他想也没想，拧开盖往嘴里倒。</p>
很快，他察觉到了不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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