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没预想到眼前的状况，扑通一声跪在台阶上痛哭。</p>
警报声划破夜色，凌霜和重案组人员抵达现场。</p>
为方便侦查，吴胜男已经将院里的照明灯打开了。</p>
血液将地面变成了暗红色，地上有脚印，凌霜让众人在门口等待，示意痕检员先进去采样。</p>
雨是入夜后才下的，血液没有凝固，反而与水混合流淌开，说明吴先锋出事不久。</p>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栋别墅四周黑的过分。</p>
入住率低，路灯暗，很可能没有目击证人，沥青路面被雨水冲刷干净，没有留下车辙印。</p>
这院子没有装摄像头，不过道路尽头有一个。</p>
“小光，你和嘉怡一起去看下那个监控，重点看晚上六点到现在，门口出现过什么人和车辆。”</p>
秦萧戴上手套，正要查看尸体，吴胜男忽然准确报出死因：“刀刺入腹腔，肝脏破裂，失血过多死亡，身上没有其他伤口，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p>
秦萧手指一顿，转身拿温度计测试尸体肛温，吴胜男戴上手套，配合着掀开吴先锋的衣服。</p>
一个法医，最不想面对的尸体大概就是自己亲人。痛苦却依旧要逼迫自己冷静。</p>
凌霜站在几步之外，看着吴胜男满含悲伤的眼睛，嘴唇像是被胶水粘住了，喉头很涩。</p>
作为同事，她该上前安慰几句，可那些模板式话术，她此刻一句也讲不出。</p>
凌霜长长吸进一口气，远远朝吴胜男点了下头。找到凶手永远，让亡者沉冤得雪，就是对受害者家属的最大宽慰。</p>
她穿上鞋套，越过吴先锋，进入室内。</p>
大门没有撬动痕迹，门是被害人从里面主动打开的。</p>
屋内物品摆放整齐，没有翻动痕迹，贵重物品都在，可以看出，凶手不是为财而来。</p>
她打着灯，贴着地面小心翼翼看过去，实木地板整洁干燥，没有留下任何脚印。</p>
痕检员正在对各项物品进行拍照取样。</p>
除了客厅，唯一亮着灯的地方是书房。</p>
桌上放着一盏茶，茶水是新泡的，茶汤清澈，是第一滚，可能是因为烫没有立刻喝。现在杯子里的水已经完全冷却。</p>
一旁的烧水壶，还没关闭，余温尚存。可以看出，这里是他生前最后待过的地方。</p>
凌霜查阅了桌案上摆放的资料，都是些常规文件，并无特殊。</p>
难道是为了报复？这些年，吴先锋帮人打赢过不少官司，自然也得罪过不少人。</p>
凌霜让技术部把桌上所有的资料文件都带回去查验。</p>
抽屉打开，里面和外面一样整洁，都是些纸质资料。</p>
吴先锋所有物品都排列整齐，只有手机摆放的位置有些奇怪。</p>
它被人放在窗台上，而那扇窗户正往里飘着小雨。</p>
手机屏幕上满是雨点，凌霜点亮屏幕，发现没有密码，最近的一次通话记录在七点半，通话对象是吴胜男。</p>
她又翻看了垃圾桶，塑料袋新换过，里面很干净，只有两团擦拭灰尘的干纸巾、一截断掉的棉线、一个用旧的文件袋，还有一张便签纸。</p>
棉线正是文件袋上的，她仔细翻看，在文件袋侧面看到用钢笔写的两个字“凌霰”，再看文件袋正面，吴先锋在上面标注了时间——</p>
那是九年前……</p>
凌霜指尖一抖，眼窝骤然热起来。九年前，正是凌霰被害的那一年。</p>
这里面原本装的是凌霰的资料，那资料呢？</p>
凌霜把刚刚放进物证箱的文件翻开，一样样查看，张三、李四都有，就是没有凌霰的那份。</p>
身后的书柜，也一面面被她打开。凌霜来来回回找过三遍，没有任何发现。</p>
她又查看了那张便签纸——</p>
那是一串数字，有十一位数，似乎是……手机号码？</p>
凌霜将那张标签装进物证袋，打开自己手机将那串号码存进去。刚刚输入几个数字，她的通讯录里忽然跳出一模一样的号码。</p>
是徐司前。</p>
怎么又是他……</p>
他的号码为什么在这里？他和吴先锋认识？</p>
凌霜查看了吴先锋的通讯记录，他没有存下这串号码，也没有和徐司前通过电话。不，也许通过话，清除掉了记录。</p>
他们是什么关系？如果是相熟的人，留下这样的便签纸，大概会立刻存进手机。</p>
如果他们不熟，吴先锋又为何要留着这张便签？</p>
对了，之前徐司前有去法庭做过陪审团，那天的律师正是吴先锋。他那天鬼鬼祟祟，又是在干什么？</p>
赵小光从外面进来，问：“老大，有什么发现吗？”</p>
凌霜思绪回归说：“正在找线索，监控查得怎么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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