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呢？”凌霜问。</p>
“在里面。”片警指着身后说。</p>
凌霜要进去，片警拦住她说：“凌队，里面有点臭，您……您最好有心理准备。”</p>
凌霜戴上口罩，和秦萧对视一眼，迈腿进去。</p>
赵小光和王嘉怡也戴好口罩，快步跟上。</p>
一进入里面，扑面而来一阵恶臭，口罩根本挡不住。</p>
赵小光凭借经验屏住呼吸，王嘉怡经验浅，被那气温一熏，立马转身跑到外面呕吐。</p>
凌霜进去看尸体——</p>
男人诡异地跪趴在地上，眼睛空洞圆睁，像一块腐烂渗水的石头。</p>
黄色排泄物从他牛仔短裤里漏在地上，尿液和粪便已经被风吹干。</p>
尸臭混合排泄物的臭味实在太难闻，赵小光也没坚持多久，扭头跑到外面透气。</p>
王嘉怡还在那吐，他走过去递给她一瓶水，说：“我就和你说不要来出外勤，偏不听，次次出，次次吐。”</p>
女孩直起背，刚说一句话，又躬着背继续吐。</p>
相比之下，凌霜的神色要淡定许多，等痕检拍过照片，她带上双层手套配合秦萧将尸体翻过来。</p>
“尸体变灰，出现腐烂现象，口鼻中出现尸虫。身体鼓胀，皮肤脱皮，水疱出现，死者头发刚开始脱落。”秦萧每检查一项，说一句。</p>
凌霜点头，问：“大概的死亡时间能确定吗？”</p>
“三四天左右，具体时间要看消化道解剖情况。”</p>
“能看出死因吗？”</p>
秦萧剪开死者衣服，发现他身上没有明显伤痕，他又检查了死者的鼻腔脖颈，说：“排除机械性窒息、失血、溺水和高低温死亡，具体死因还不知，看着有点像原发性死亡。”</p>
凌霜觉得这案子可能会比较棘手，秦萧经验丰富，大多数时候都是看一眼就能明确死因。</p>
她走到外面，询问片警：“是谁报的案？”</p>
“警官，是我报的案。”说话的男子名叫蔡德荣，是这片厂房的主人。</p>
这一带要拆迁，他们工厂早在一个月前就搬走了。他最近手头缺钱，想拿这里做抵押贷款，今天是带人过来估价的，谁知竟遇见这种事。</p>
他边说边拍着心口：“警官，我可吓死咯。”</p>
凌霜环顾四周，发现附近的房子都掀掉屋顶空着，墙体上用红色油漆喷着一个个大大的“拆”字。</p>
蔡德荣继续说：“我们这里，原来是个小镇，现在搞城郊建设，全镇的人都搬走了。”</p>
这里断水断电，也没有摄像头可查。</p>
死者块头不小，起码有两百斤，死后不分尸的情况下，一个两人根本搬不动他。</p>
可以确定，这里基本就是第一现场。</p>
凶手在这里杀害死者后，逃离现场。</p>
“你有多久没来过这里了？”凌霜问。</p>
“两个月。”蔡德荣说。</p>
“拆迁队什么时候过来的？”</p>
蔡德荣搓了搓手道：“他们……我就不知道了，我家这个厂房存在点官司，他们说最后再动。”</p>
凌霜往四周望去，拆墙机、推土机的声音很吵。</p>
“你过来时，仓库大门是关着的？”凌霜问。</p>
“是。”</p>
“有上锁吗？”凌霜又问。</p>
蔡德荣摇头。</p>
凌霜让痕检员在门把上做生物信息取样。</p>
“拆迁队一般工作到什么时候？”</p>
蔡德荣摸了摸后脑勺说：“这我也不太清楚，得问他们。”</p>
凌霜朝赵小光递了个眼色，他会意，连忙领着王嘉怡去走访拆迁工人。</p>
那些工人早上八点上班，晚上六点下班，夜里这边没有工人作业。</p>
也就是说，天黑后，这里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废墟，如果凶手作案时间是晚上，几乎不可能有目击证人。</p>
他们刚刚从市区开车过来，也花了不少时间，死者怎么过来的？</p>
凌霜绕着四周找过一圈，发现一辆三轮皮卡。</p>
车上落着不少灰，车门一拉就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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