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耳朵又热起来，她轻咳一声问：“徐老师已经有自己的判断了吧？”</p>
徐司前就在等凌霜这句，他笑着继续往下说：“未婚男女之间的利益并不稳定。所以，我偏向后者。崔琪琪见沈玉清事件遮不住，怕影响自己前程，主动现身撇清自己，这就是人性。”</p>
赵小光脸上露出一种类似心服口服的表情。</p>
凌霜布置完工作，又和徐司前去往潘巧云家。</p>
潘巧云对于他们两人的到来并不意外，她主动将凌霜和徐司前迎进屋内。</p>
凌霜开门见山道：“9月16日晚上八点以后你在哪里？”</p>
“9月16日晚上，我一直在单位加班。当时有个项目催得急，我和同事一起待到早晨五点才回家。我们单位摄像头应该可以查得到。”</p>
“你擅长针灸？”凌霜问。</p>
“小时候我跟我爸爸学习过一阵，长大后荒废了，现在穴位都找不清楚。”潘巧云神色平静，毫无波澜。</p>
“你知道黄小弛和董城吗？”凌霜又问。</p>
“知道，”潘巧云像是在回忆什么事，缓缓开口道，“当年清清跳楼前两个月，学校曾给我打过电话，说清清疑似早恋，你说的这两个男孩我都见过。”</p>
“他们最近都死了。”凌霜盯着潘巧云的眼睛说。</p>
“是吗？”潘巧云眼种没有喜悦，没有惊讶，她只是喝了口水说，“可能是哪个暗恋清清的小男生在报复吧。”</p>
“你怎么知道是报复？”凌霜追问。</p>
潘巧云叹气：“我女儿死后，我多少听过一些风声。”</p>
依旧是滴水不漏的回答。</p>
离开潘巧云家后，凌霜打电话给赵小光，让他去调汇航生物科技的监控视频。</p>
潘巧云没有撒谎，9月16日晚上，她有不在场证明，董城并不是她杀的。</p>
凌霜脑子里充斥着一堆问题。</p>
难道是他们的调查方向弄错了？空忙活一场？</p>
凶手如果不是潘巧云，又会是谁？她的动机又是什么？</p>
凌霜觉得潘巧云有些过于平静，她摔门坐进车里，扭头问徐司前：“真的不是她吗？”</p>
“人是自然界中最擅长伪装的动物。”他转了转手表，没有正面回答凌霜的问题。</p>
“也你觉得她还有嫌疑，对吗？难道是买凶杀人？”以潘巧云的经济实力，也不是没有可能。</p>
徐司前摇头道：“如果是我买凶杀人，我会选择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p>
凌霜眉头蹙了一下，她不太认同徐司前这句话。</p>
“抱歉，我不是歧视女性的意思。”他发现凌霜表情不对，立刻解释，“男性和女性之间，由于性别差异，存在体型差距，力量差。黄小弛身形高大魁梧，选择女性做杀手，风险系数过高。”</p>
凌霜觉得有道理。买凶杀人，是为了尽可能规避自己风险，同时杀人。如果杀手没选好，杀人未遂，势必会把自己卷进去。</p>
可如果不是买凶杀人，真正的凶手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来杀害黄小弛和董城呢？</p>
凌霜正要发动车子，徐司前示意她稍等。</p>
凌霜抬头，远远看到潘巧云从楼上下来。她打扮低调，戴着帽子和口罩。</p>
潘巧云没有开车，而是从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走了。</p>
凌霜立刻驱车跟上，徐司前也不拦她。</p>
潘巧云去的地方是一家孤儿院。</p>
凌霜和徐司前在车里左等右等，潘巧云始终不出来。</p>
孤儿院只有一扇大门，再无别的出口，潘巧云在里面待了一整晚。</p>
凌霜熬到下半夜打了个盹。</p>
车里冷，徐司前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p>
凌霜脑袋一歪，压在他还没来及撤走的手背上。</p>
徐司前愣了一下，想把手拿走，又怕吵醒刚刚睡着的女孩，索性就由她那么压着。</p>
马路上早没了车水马龙，密闭车厢里堪称寂静。</p>
女孩脸颊柔软，晕在微微发蓝的光线里，朦胧可爱，她呼吸轻而浅，就像某种能抚慰人心的音乐。</p>
徐司前吞咽嗓子，侧身靠近，垂眉注视着她，他生出一种将她抱在怀里的错觉。</p>
心脏由干燥变得潮湿，恰似干旱多年沙漠，被骤然降落的甘霖淹没、冲刷、洗涤。</p>
他隐约听到雨点撞击沙粒的声音，那是他的心跳。</p>
他缓缓伸手，小心靠近，食指在她鼻尖上轻轻点过一下。</p>
女孩立刻皱起眉头，娇气道：“哎呀，周浔安，我又不是小兔子，别动我鼻子啦。”</p>
徐司前猛地怔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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