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还有一口气,身上的伤也都是外伤,顶多是疼的动不了,并未伤到五脏六腑。而我和小吾陈运被迫分开。此时我又倒在山脚下,身边都是杂草丛和灌木,我往我的伤口抹去,也是一滩一滩的血。 我哎呦哎呦地叫了一声,竟是手臂也抬不起来。 忽觉得头昏脑涨,晕晕沉沉,竟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大脑一白没了知觉。 我是在怀里醒来的,此时我觉身下有颠簸,睁眼时,只看见瘦如刀削的下巴和薄如蝉翼的嘴唇。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一条线,再睁大时,就看见男人纤长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我不安分地动了动,身上的伤口又密密麻麻地疼起来,像是被火烧着一般。 “还乱动吗。”苏凌兀的,冷冷地说道。 “王……王爷……”我声音弱弱的,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好玩吗,林小隅。”苏凌声音中明显的恼怒,我听得分明。我委屈地摇头,道:“一点都不好玩。” “你知道你这次的行为有什么后果吗。” “顶多就是一死……或许被您折磨死……或许被您折磨得生不如死,还有什么……总归都是不太好的。”我呜呜地哭起来:“总之我就是倒霉透顶,无论干什么都有人挡着我。” “身上的伤疼吗。”苏凌没继续那个话题,突然关心起我身上的伤来。我这才反应过来我是在苏凌的怀里!他——他抱着我! 我身上的血大片大片地沾到他的衣服上,苏凌也没在意,抱着我的手还是稳稳当当的。 我受宠若惊,不可思议地抬起头。 “王爷……我……我……” “你什么。” “我……我脏……”我低着头说道。我记得苏凌一直都是嫌弃我脏的,他主动跟我亲近的那次还是我被狼咬得半身不遂,他只能抱着我回去的那次。 “哦。”苏凌应着,什么也没发生。 “这……您不是……”我道。 “哦。”苏凌面无表情。 我感到身下颠簸,已知他行进速度很快,想到自己不久就会被带回去,心中自然是不服气。我在他怀里挣扎着要下来,我可不想在凌王府被折磨到死,还不如就死在这里,死得干干净净!何必去受那劳什罪。 我的挣扎让苏凌很不满意,他停下来,声音冷冷的:“你找死吗。” “我……总之我都是要死的,还不如在这里死了干净!”我公然顶撞苏凌,脑子里一片空白。 “是吗。”苏凌一松手,我被摔在地上,摔到伤口,我忍不住哎呦哎呦地叫出声。 “你不是不疼了吗。”苏凌道。 我怒着:“我哪里说自己不疼了。” “是吗,本王见你这么嚣张,还以为你大好了。”苏凌明显的嘲讽语气。 我被他嘲讽惯了,也觉着没什么。只是道:“要杀要剐您快些吧,我到了那阴曹地府也好投个好胎去。”我一脸视死如归。 苏凌半蹲在我的身边,问道:“这么多次了,为什么还是不长记性。” “有什么记性。”我圆溜溜地看着他,道:“我不明白。” “一次两次,都以这么惨的结局收场,还不知道收敛,总是要自己找罪受,你又何必呢。”我看到苏凌眼神在我的身上游离,他继续道:“上次,或者这次,本王若是不来,你也得死了。” “您别说了。”我撇过头,不忍直视他看我的表情,哽咽地说道:“您怎么每次都能找到我,您是上帝视角吗。” “起来。”苏凌略过我的问题,命令道:“起来,走了。” “我走不动。”我道:“快散架了。疼死了。而且……我是不会回去的,您要杀我,现在就杀吧,何必带我回去,多个人的口粮……反正凌王府都穷。” “……”苏凌对于我这话,地写了出来,好像就是我自己早就会写字一样,没有人教过我写字!没有人!” “……”苏凌愣住。 “您觉得我一个小奴隶,会有人教我写字!”我的小脸涨得通红:“您说,您说不杀我了的,结果您刚刚又说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果然大贵人的话都是骗鬼的,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我可怜巴巴地哽咽道。 苏凌这才慢慢放开我,揉了揉眉心,道:“本王鲁莽了,只是这字你以后就不要乱写了。” “为什么……”我道:“他们都说我的字写的很好,就我这字还能发家致富呢。” “就是因为太好了。”他道:“太好了,好得几乎一模一样,好得几乎可以至你于死地。” 我诡秘地看着他,不解。但苏凌终归是发了誓不会害我的,既然他都如此说来,必然是有他的道理,我不写了就是。 “还有,明日临走之时,你去将你的字画全部收回,一张都不能留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写过这些字,你自己去警告那个院主,林小隅。不然,本王也保不了你。”苏凌严肃地说道,棱角分明的脸异常坚毅。 我只好点头。 这场闹剧最终还是结尾了,在我的强烈要求之下,苏凌同意将小吾一同带回凌王府,我次日找杨誉要回了自己的字,杨誉虽然有万般可惜,也无可奈何,他更是答应我守口如瓶。我们也许下了在京州会面的约定。 乘着马车,我们直径赶回了京州,苏凌像是有很着急的事情没处理,路上也没个休息。 马车停在了凌王府的大门前,是我熟悉的门槛儿,熟悉的“凌王府”三个大字,熟悉的红砖绿瓦,熟悉的层层林林,红漆雕花大门前,有个穿着粉衣的少女亭亭玉立,发髻上插着一株冰簪花,水出芙蓉,貌若天仙。马车停下后,我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直步冲过去给了芭歌一个满怀拥抱,笑眯眯地说道:“歌儿,我想你了。” “唔。”芭歌皱了皱眉头,表情痛苦。 我诧异:“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随即笑开:“没什么,欢迎回来,小隅。” 小吾紧跟其后,走下了马车。 见到我和芭歌亲昵的举动,她咬住嘴唇,问道:“这……这是重辛哥哥的妻子吗。” 我这才想起还没告诉小吾我是个女子这件事,现在又不好开口,我只有拉她进了听竹园,才将事情全盘托出。 谁知小吾一脸不可思议。脸色渐渐有了变化,没说什么,独自走到院子里去,说是要散散心。 芭歌问起小吾的事,我也是全盘托出。芭歌点头,道:“如此甚好,我见她年龄与你相仿,你也可以有个玩伴了。” 我见她脸色一直不太对,一定有什么事,抓着她的手臂就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什么。”芭歌强颜欢笑。 我又按住她,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谁知我按她的手臂时力气大了,她唏嘘一声,我这才猛地将她的衣袖掀开,只见一道一道的伤疤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分外打眼。 我震惊,怒不可遏:“这是怎么回事。” “哎,没事,都过去了。”芭歌忙着拉下袖子来。 “没事了?怎么会没事,你身子柔柔弱弱的,这怎么可以,还不好好包扎一下……歌儿……”我着急地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才在柜子里翻出跌打损伤的药瓶,却被芭歌拦了下来:“没什么事,我已经上过药了。” 我只好将药瓶放回原位。我知道歌儿的聪明和玲珑,能将她打成这样的只有…… “王爷打的?” “这是芭歌应得的。”芭歌将袖子放下,消瘦的脸庞,垂下眼帘:“违背了王爷的命令。” “是……是帮我逃出去的那件事吗。” “别想了,总之小隅已经回来,王爷也不会杀你,皆大欢喜,身上的伤总会好的。”芭歌摸着我的头,笑着说:“你不是说还要约着王爷一同去玩吗。” “歌儿……”我泪眼婆娑地看着她,突然,猛地将她抱在了怀里,哽咽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做事情从未考虑后果,都是我的错……” 芭歌愣了愣。 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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