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别的角度看来，他这副举着瓷瓶，微仰着头的样子却容易叫人误会。</p>
“你不会真的要服下生子丹吧。”有声音急切地从身后传来，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p>
灵均下意识地要将手上的东西藏起来，却被楚容宣一把握住了手腕。</p>
“唔。”他痛呼一声，让对方如触电般松了手。</p>
“你可要想清楚了。”楚容宣厉声说道，“无论这丹药是否有效，男子有孕都有违天道。何况还是你这病怏怏的身体，怎能如此轻率！”</p>
“替他开枝散叶就这么重要吗！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吗？”</p>
听到楚容宣那充满不解和愤怒的质问，灵均忽然觉得很累。</p>
他缓缓将手中的瓷瓶收回袖口，旋即将目光转向楚容宣。</p>
“容宣，偷听实非君子所为。”</p>
楚容宣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不妥，但听到楚明远说起开枝散叶之事，又误以为灵均要服下生子丹，关心则乱之下，情绪就上了脑。</p>
大概是刚才真的被抓疼了，灵均的眼梢沁着些带有泪意的潮红，湿润的长睫宛如珠帘垂下。</p>
“对不起......我只是不愿看到你那样。”楚容宣嗓音干涩，“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p>
第10章 余霁将归</p>
楚容宣见过灵均哭泣的模样。在那彻夜的梦中，听到灵均被他欺负得哀哀低泣的声音，只会让他更加控制不住自己。</p>
但是当他真的在现实中看到灵均疲惫而哀伤的样子，他只觉得手足无措。</p>
难以言喻的酸涩几乎溢满他的整个胸腔。楚容宣知道，这不是他该有的感情。</p>
从小接受的孝悌之道告诉他，身为养子，他不应该干涉养父的决定。作为养弟，兄嫂之间的事也不是他可以插手的。</p>
可是，他就是不愿看到灵均这样......为另一个男人伤神，为另一个男人孕育子嗣。</p>
这种情感似乎萌芽于灵均病重时那次意外的拥抱。明明那柔软的身体只是在自己怀中短暂的停留，但楚容宣竟然就立刻记住了那细腻的触感和幽幽的冷香。</p>
残存的身体记忆足以将少年人的梦境装饰得旖旎绮丽。在那一次又一次的午夜梦回中，酸胀的情感无限膨胀着。可至天明，朗朗日光宛若束缚着他的纲常伦理，让所有的一切依旧只能被牢牢压抑在身体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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