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天边忽得裂开一道黑色的缝隙，让楚余霁无端想到了那个与花灯节有关的传说。</p>
但裂缝的正下方，却并非是他所想的远古修真界，而是......北域天关？</p>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河流、熟悉的建筑，还有......熟悉的人。</p>
似乎有什么东西密密麻麻地从缝隙里涌出来，然后像下饺子一样一个又一个落下来。</p>
楚余霁仔细一看，发现那涌出来的竟都是修士，有许多等阶还不低。有的本来是想直接落到城中的，但是被上空的阵法一挡，只能落在城门前。</p>
但那阵法显然坚持不了多久了，连发出的蓝色光芒都忽明忽灭。</p>
“是敌人吗？不行，我得去看看，灵均可能还在城中。”</p>
楚余霁心急如焚。</p>
这是上界趁着楚余霁不在，忽然开辟跨界通道攻打北域天关的第十五天。</p>
燕灵均知道，这或许是也最后一日。</p>
他静静地坐在城主府的最高处。这里视野最好，好到他能清楚地看着守城的阵法被攻破。</p>
在这源源不断的高阶修士的攻击之下，他们实在坚持不住了。</p>
路边、廊檐下，随处可见匆匆逃亡的修士。</p>
“您不走吗？”有人问道。</p>
燕灵均看着将远方雪山浸染得通红的血色夕阳，眼中闪过几丝怀念，却是不知道在叹惋这座耗费他无数心血的城郭的覆灭，还是在怀念自己意气风发的过去。</p>
良久，他倏尔一笑。</p>
“你们快走吧，至少活着还有希望。”</p>
那人匆匆离开了。</p>
燕灵均轻叹，“即使离开，我这破败的身子也撑不了多久。所有人都走了，他也很久没回来了。”</p>
“既然如此，就让我陪着这座城，留到最后吧。”</p>
赶在上界的修士到来前，他轻轻地高处跃下。</p>
“不——”</p>
楚余霁目眦欲裂地看着那道影子从空中坠落。</p>
他飞速前进着。快了，就差一点，他就能接住灵均了。</p>
终于，他顺利地闪现在了燕灵均的正下方。</p>
但那道影子却穿透了他伸出的手，按照原定的轨迹重重落到地面上。</p>
血液从那张楚余霁亲吻过很多次的唇中涌出，渐渐地覆上了半张面，蜿蜒的血线宛如瓷器表面碎裂的纹路。</p>
打碎了......灵均就这样在他面前被打碎了。</p>
楚余霁慌忙地在他身前落下，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然后失力地跪下。</p>
可望见灵均的神色时，他却愣住了。</p>
那是释然的神色，仿佛他迎接的不是令人恐惧的死亡，而是久违的宁静。</p>
病痛、俗务、未得到回应的感情，已经折磨了他太久太久。</p>
现在，他终于解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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