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悬的眼前浮现出一个躺在床上的身影。她的怀抱有着好闻的气息，就像被子在阳光下晒过以后的味道，是温暖和香甜的，是他整个童年中唯一的美好记忆。</p>
他紧紧地抱着她，请求她为了他再坚持坚持。她将手覆在他头顶，眼神温柔。他以为那是她的承诺，可她依旧像一朵花一样，逃脱不了从枯萎到凋零的命运。</p>
年幼的顾青悬那时才知道，原来医圣谷的医术也救不了所有人，特别是心已经死去的人，肉//体也会随之慢慢地没入尘土之中。</p>
他害怕面前的人也会这样。</p>
总之......他今天破例用了幻瞳术，知道了几件重要的事，却发现每一件都让他无从下手。</p>
顾青悬叹了口气。既然无法彻底解决问题，能减轻一些灵均的痛苦也好。其他的，还是等楚余霁回来再说。</p>
“刚才你说近日食欲不振，除了这些，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他未察觉到，他的语气已不似之前的生硬，而是带着十足的柔和。</p>
灵均慢吞吞地回答，“闻到一些东西、想吐，经常觉得没什么力气，想睡觉。”</p>
嗜睡是孕早期的正常反应，但也不排除是因为摄入的营养不足，刚才都说食欲不振、又有孕吐的情况了。顾青悬的目光落在灵均平坦的小腹上......虽然现在还没显怀，可毕竟现在是双身子了，需要多多进补。</p>
他起身，先去桌前写了个孕期补身体的药方，然后略作思考，又刷刷刷地写了好几个食谱。</p>
“油腻的东西怕是会让他吐得更厉害，这些都是清淡易消化又有营养的，一会走的时候顺便把这个送去厨房。”</p>
他将方子压在桌上，又走了回来。</p>
“除了刚才所说的，身子可还有其他的不适？”顾青悬继续问道。</p>
“很酸，很胀。”</p>
“哪里酸胀？”</p>
顾青悬的视线顺着那只移动的手，缓缓落到......</p>
他扶额，面露尴尬，“虽然之前从医书上知道这也是正常现象，用热敷，还有，咳咳，按摩可以缓解，但这，该让我如何......”</p>
“实在酸胀得厉害吗？”</p>
“疼。”灵均的眼里一片纯然，“夜里会压到，不知道用什么姿势睡觉舒服。”</p>
“那你想让我帮你吗？”顾青悬问道。</p>
只是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话看似询问，实则是诱导。处于幻瞳术控制下的人，只会有下意识的反应，至于其他的东西，比如伦理道德、礼义廉耻，那是会被全然忘记的东西。</p>
问题出口的那一刻，他便已经知晓了答案。只是......他心里始终还是过不去那一关，他需要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支撑他去做接下来的事。</p>
“想，不疼。”人偶果然乖巧地回应了他。</p>
“那可是你自己说的。”顾青悬眼神微暗。嘴上那么说，他却知两人之间，被控制的灵均是纯然的、无辜的，而他才是那个阴暗而被卑劣的那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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