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场景很熟悉，有种强烈的回忆既视感。</p>
海马效应？</p>
我又闻到了裴问青身上的薰衣草味道，陈旧的，在柔软的衣物布料上，留下的浓墨重彩般的刻痕。</p>
和他并肩坐在一块的时候，总是沉默安静的，我和他之间的共同话题实在少，他又是个寡言的人，我自己对开口这件事也没有多少兴趣，两只闷葫芦凑在一块，只能尴尬对视，对视上了，又默默移开视线。</p>
“裴总还真是喜欢这个味道。”我对他说，靠着沙发闭上了眼睛。</p>
裴问青的声音沙哑，低声叙述那缕缠绕他的气息：“这个味道会让我很安心。”</p>
我懂了，大概是类似婴孩的安抚奶嘴一样的东西，成年人也需要一样安抚自己的物品，来维持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p>
“还以为裴总的信息素也是这个味道。”我随口道。</p>
我自己没有信息素，因此对这种事情的敏锐度极其低下，问出口之后才反应过来信息素这个话题实在有点没分寸感了，无论谈话对象是A还是O，都很没有社交边界意识。</p>
这种话适合和同样没有信息素的Beta相谈，我和徐愿行一般会把这种话题谈成地狱笑话集锦，很快乐。</p>
裴问青苍白的脸浮上微不可见的红意，对我莫名其妙的话明显有了点别的想法。他轻咳一声，语气有些刻意，还带了点紧张：“我的信息素有泄露吗？”</p>
我鼻炎，闻不出来。</p>
不过是不是鼻炎都无所谓，裴问青这个人对自己的控制几乎到了严苛的地步，他身上的信息素阻隔剂起码一天要喷四次，后颈腺体永远贴着无痕隔离贴，我就没见过他泄露一点信息素的情况。</p>
岑舒之前放信息素勾引他，他都不带变色的，很是正人君子。</p>
“没有，放心。”我随意道，“你泄露也没关系，我的腺体早就毁了，处理信息素的犁鼻器早就跟退化一样没区别。”</p>
只不过我虽然这么说，但Alpha的信息素或多或少还是会影响到我，毕竟这玩意儿是能拿来对战的。</p>
裴问青沉默地抚上后颈，摇了摇头：“我不会。”</p>
我偏过头去看他，半眯着眼，他的脸在发暗的客厅里显出几分凌厉的俊秀来。他的五官实在适合在暗光下看，我甚至能在他正经的眉眼轮廓间隐约窥见一丝沉郁。</p>
“是吗？那就好。”我转回头，祝福他：“总而言之不要和我一样就行了。”</p>
我这身体也废的差不多了，连喘息都带着惨淡的死气，仿佛呼出去的每一口气里都有血痕。</p>
“和你一样又有什么关系？”裴问青学着我的样子，生疏地换上慵懒的坐姿。</p>
我再次转过头看向他，这一次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了，眼前总是有一片红色。我有些不耐烦道：“你这样就很好，健康，我现在的每一天都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p>
感觉可以把定制棺材这件事提上日程了，让徐愿行找人给我做个酷一点的，我当真正的吸血鬼。</p>
老是将生死这件事挂在嘴上，的确有点不太符合世俗意义上的“吉利”，但我已经习惯了，对这种话毫无触动，还支持顾寒声在我坟头开party，拉着一伙人和我墓碑上的遗照合影都行。</p>
但裴问青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开口的那一瞬间，我敏锐察觉到他没能忍耐平日里维持的极好的礼仪：“你在说什么疯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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