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往下倒，头枕在了裴问青的大腿上：“除了你，没有人这么评价过我。顾寒声那个狗样你也看到了，他只会评价我嘴巴欠到所有人都想打我。”</p>
裴问青伸出手轻轻摁我的额角，他身上微弱的海桐花气息取代了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我闭上眼，打了个哈欠。</p>
“困了？”</p>
他问道，我睁开眼，摆了摆手：“不能睡，现在睡了大半夜必定醒。”</p>
到时候估计就得坐在这坐到天亮。</p>
裴问青几乎把我圈在他的怀里，他停下按我额角的动作：“那聊会儿天，驱一下瞌睡。”</p>
“裴问青，你高中那会儿是不是次次第一？”我来了劲，抬眼看他。</p>
裴问青低着头垂眸看我，从我这个角度看去，他一张脸都写满了悲悯。</p>
“没有，我一直不是第一。”</p>
我睁大眼：“你不是第一，那谁是？我一直觉得你就是第一。”</p>
“那个第一是你。”</p>
裴问青忍俊不禁，我指了指自己：“我？你确定？”</p>
十八岁的祝叙乔这么厉害？不会是那种人前“哎呀我也没复习根本不知道考多少”，人后拼命复习学习到凌晨的装模作样卷王吧？</p>
裴问青笃定地点点头：“李老师外出参加教研会的时候，数学卷子都是你上台分析的。”</p>
我现在连sin30°是多少都不知道，我还分析数学卷子，讲今天吃什么还差不多。</p>
“唉算啦，都是过去式！”我伸了个懒腰，“现在把自己养胖就很了不起了。”</p>
裴问青的手掌虚虚搭在我的胸口，唇角微微上扬。</p>
“这里还痛吗？”他像是终于鼓起勇气，将手落在被衣物遮挡的，胸口的伤疤上。</p>
“还好，我也没感觉，只是下雨天偶尔会不舒服。”我无所谓道。</p>
然而裴问青看起来很难过。</p>
我并不想看到他这样的神情，总是会和我梦里出现的所有“裴问青”逐渐重叠。</p>
想到顾寒声白天和我说的，我立刻转述给裴问青听，想拿他的话让裴问青高兴一点：“今天和顾寒声聊天的时候，他说我一次这道伤，一次火灾都能活下来，两次死里逃生，和有人庇佑似的。”</p>
裴问青没说话，我凝视他，朝他眨了眨眼。</p>
“可能是老祝总和方阿姨在保佑你。”许久后，他勉强笑了笑，对我说。</p>
“也是。”我想了想，发现他的答案比较靠谱，老祝和方女士虽然觉得自个儿生了个混账小子，但总归不希望这死孩子太早去见他们的。</p>
“所以你更要好好生活，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让他们担心。”裴问青替我整理刘海，将我的眼睛从乱七八糟的刘海里拯救出来。</p>
我正在做这样的事。</p>
【作者有话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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