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p>
感觉手腕被攥得生疼，甚至能听见骨头的哀嚎。柏不舒服地挣了挣，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眼底不由自主浮现出了一丝畏惧：“希卡利，疼……”</p>
“……”</p>
听着对方语气里细碎的鼻音，简直就是握住了自己最柔软的命门。希卡利咬紧牙，发现他根本没有办法做到充耳不闻。</p>
该死的，他为什么就是这么拿她没办法？！！</p>
盯着她看了几秒，希卡利慢慢松开了手。然而，并不等柏长出口气，他又上前一步，将她用力拽进自己怀里，随即化成光，带着她回到了公寓的房间里。</p>
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希卡利按在了沙发上，禁锢得没有任何退路。刹那间，整个世界都充满了一个人的温度和气息。</p>
“你想要我怎么样，柏？”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因为受伤而暴躁不安的狮子：“你以为为了我牺牲自己，我就会过得更好吗？！”</p>
少女忍不住害怕地蜷了蜷指尖。</p>
发火的希卡利要比平时可怕百倍。那不是平日里被偶尔被自己气到时带着无奈的微晒，而是真真切切，想要把她拆吃入腹的暴怒。这一刻，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蓝族与生俱来的理智和冷静，而在希卡利的记忆中，自己上一次有这么失控的感觉，大概还远在看着博伽茹将阿柏星毁于一旦的时候。</p>
他平生的所有激烈情绪都给了一个人，失去的阴影从他们相识那刻便随着时间绵延不绝。可这么多次的锥心刺骨不但没有打磨出他无坚不摧的冷硬，反而令他的心越发敏感，尤其是当他真真切切拥有过将对方拥入怀中的温暖之后，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再度失去，他就无法承受那样宛如天塌地陷的崩溃，更无法想像今后漫长时光里那难以忍耐的形只影单。</p>
他正在变得软弱，希卡利很清楚。而这种软弱的由来绝不是因为可能会失去，相反，正是因为他已经得到。</p>
“……对不起。”</p>
为自己想好的千万种开脱哽在喉间，但最终也只能说出最简单的一句。柏看着黑暗中希卡利似乎浮动着水光的眼眸，慢慢伸手，紧紧抱住了对方，将脸埋进他温热的胸膛里去。</p>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这世上只有一条底线能够让她义无反顾，能够让她不惧生死。就像她曾经对奥特之母说过的那样，但凡事情有一点点可能，她也不想选择这么极端的方法来面对。</p>
你问我要你怎样，我从来只想让你好好活着。</p>
没有你，我永远不可能过得更好。</p>
柏的拥抱像是安慰，也像是禁锢。希卡利只停顿了几秒，就反手回拥，将少女摁得更紧。他听着对方一遍又一遍道歉，却从未说再也不去这么做，心里很明白，他们其实都是一样的。</p>
一样被命运逼迫到无路可退，只能彼此依偎着，在漫漫长夜中汲取一点对方的体温苟延残喘。</p>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放手。无论是将她交给别人，还是亡者的国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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