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度已经上了京大，说不定根本不会得到任何惩罚，就像那么多艺考作弊、使坏、损人利己的人一样。</p>
李霁突然站起来, 然后又坐回去, 过了好久，憋出一句恶狠狠的：“你就不生气吗？”</p>
他愤怒谴责：“叶清席, 你这个、你这个软包子！”</p>
说罢，又觉得自己这么说对叶清席有点儿残忍, 恨铁不成钢地呼了一口气, 丧气地低头，像霜打蔫了的茄子, 心里毛茸茸的小狗尾巴也垂下去了。</p>
他只是不想看到这么一个好人因为那种荒谬的剧情设计，就被偷走了梦想，他看得出来，叶清席现在表面说着不在乎，其实心里未必, 否则, 怎么会激动到昏倒？</p>
然而除了李霁本人, 没人会觉得这话有什么杀伤力。</p>
“你是想说我是个软柿子，还是个包子？”叶清席不怒反笑, 声音没什么起伏，叹息了声，“李霁，谢谢你，但如果你是因为那位霍先生而对我有所亏欠，那么大可不必。”</p>
“他不欠我的，你也一样。”</p>
叶清席知道，那位霍先生，霍声的堂哥，在得知他被霍声关起来一段时间以后，并没第一时间报警，而是选择在婚礼当天才联系了警察——霍昭并没料到他会冲动到在现场物理阉割了霍声。</p>
那天，他看见李霁和霍昭站在一块儿，关系很亲近，恐怕李霁这么关心他，也只是因为替霍昭觉得愧疚。</p>
事后，霍昭突然找到他，说明了原因，和他道歉，叶清席惊讶于这样的人，和霍声一个家出来的，竟然也会和人低头，为了这样的事。</p>
“他帮我传播了霍声的犯罪证据，又没有助纣为虐，帮助霍家人，这点，我很感激。”叶清席说，“更何况，那位霍先生只是做了一个选择，即使当时立刻报了警，错误也发生了。”</p>
彼时，高考成绩都已经出来，他已经被霍声的暴力、恶心折辱得临近崩溃，手指也断了，比起单纯的报警，叶清席更希望能亲手了断了这个祸害，把心头的阴霾挥散。</p>
因此，他和霍昭进行了私下的约定，应对霍家其他人，请了最好的律师，才能在破坏婚礼、阉了霍声的前提下，完好无损地抽身。</p>
但诚然，霍昭并不是一个心善的人，反而比一般的正常人都更冷漠，更缺少同理心，是个纯粹的利己主义者，还有些更深层面的心理上的问题，叶清席还不得而知，不过他看人一向很准。</p>
叶清席顿了顿，想到李霁和霍昭超乎寻常的关系，还是委婉地提醒道：“……你和霍先生是朋友，还是合作伙伴？”</p>
合作伙伴是说着好听，他只是担心李霁这样看起来傻乎乎、没什么心眼子的，会被霍昭这么精明的商人骗得什么都不剩，利用个彻底。</p>
叶清席：“我总感觉，你和他会成为朋友，有几分让人意外。”</p>
他说得很委婉，算是一种含蓄的暗示，不至于过线，但言下之意表达的就是，李霁和霍昭不是一个路子上的人，早早远离，才不至于受到太大的伤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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