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往往是从内部开始的。”</p>
“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叶勇跟了一句，怒哼了一声。</p>
“还有他的出事风格，当时因为他违反纪律处罚我，他想的不是自身问题。而是给我一个小兵塞银行卡，想平息这件事。”我道。</p>
叶勇急声说道：“当时，你为什么不向上级反应这件事？”</p>
“我想他毕竟是老班长。”</p>
叶勇一挥手，严肃的道：“杜子恒，我现在告诉你。进入纪律部队，就是非黑即白，没有灰色地带，否则将会害人害己。”</p>
“你所谓的人情世故，只能用你残破的人生来缝缝补补。”叶勇似乎还不解气，恨声道。</p>
看着他严厉而愤怒的表情，我怔在原地。</p>
若是我当初就告诉上面他受贿我，是不是就没有接下来的事情了？</p>
叶勇继续道：“戴维为什么知道你是杜子恒？你在新兵连刚结束就获得了一等功，谁会嫉妒，谁会打听消息。你难道还不明白吗？”</p>
一股电流充斥全身，我感到莫名的心痛之后，又是一阵麻木。</p>
张力是因为我的疏忽而死啊！</p>
“原则，为什么要坚守原则。原则就是我们生存的根本。”叶勇拍了拍我的肩膀，沉声道。</p>
“你休息半个月，我会让人跟着张磊，把幕后的人调出来。那封邮件也许有假，暂时不要碰。”</p>
我无力的点了点头。</p>
“这个案子还能不能跟进？”</p>
“你现在最好的状况就是消失。我会掐断关于你的所有信息，你也不能联系伊人，我会给她报你平安的。利用这个时间，好好在基地培训一下。”</p>
“是。”</p>
我扭身要走，忽然返回道：“如果对方掌握了一切，说不定会试探我的手下，你最好让林伊人暗中点醒一下。”</p>
叶勇摇了摇头道：“最好的伪装，就是真的不知道。”</p>
这几天我拼命的在基地内训练以发泄我的情绪。</p>
张力的死如一个烙印打在我的心底。</p>
我不是无敌的，即便有再多的钱，也挽回不了一个死去的人。</p>
这天我放下所有，在黑暗中静坐。</p>
张力的头七我无法参加了。</p>
墓地在这张力的老家。</p>
杜元参加了葬礼，头七让李济民、王会计、李虎去了。</p>
李虎在墓地上洒了一杯酒。</p>
王会计和李济民三鞠躬。</p>
张力还没有结婚，还有一弟一妹都在上大学。张力的钱多是来资助弟妹上学了。</p>
至于他的母亲早年病逝，父亲独自一人在外做劳力。</p>
公司按我的要求出了三百万，张力父亲还要推却。</p>
张力父亲要留三人吃饭，带着李虎、王会计和李济民、李虎回到家中。</p>
这是一个依山傍水建好的独院，距离镇子一里多路。</p>
李虎说，这大半年张力挣的钱是往年的几倍，家里的房子刚盖好，却没有人住了。</p>
大学开学的晚，请了假的弟弟张华和妹妹张晓都在，见到李虎就哭，李虎经常陪张力回来，如同他们的哥哥一样，咬紧牙关抱了抱兄妹两人。</p>
从墓地回来，张晓边去镇上买菜，到了中午还没有回来。</p>
张华便去找。</p>
不一会，警车开到了家里。</p>
张父吓坏了，颤颤巍巍走出去。</p>
两名警察走了进来道：“你是张华的父亲？”</p>
“是。”</p>
“他涉嫌故意伤人把人砍伤了。我们来取证一下。”警察说。</p>
张父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有点驼背。一听这话就吓坏了，话也说不好了，大儿子才出事，怎么小儿子又砍伤人了，一旦进去多年辛苦的学业就白费了。</p>
还好这事李济民在旁边，询问之后，不久就把这件事情摆平了。</p>
卖肉的老板原来是个镇上的地头蛇，被张力教训过。张晓去买肉被老板调戏，还说他哥死的不冤，都是那个杜子恒害死的，要找就去找这个老板的麻烦。</p>
张晓和他吵了两句，一气之下不买了，就要走。老板说肉都割了，一定要买。老板娘出来了，骂张晓是狐狸精在这勾引他老公。</p>
张晓个子高身材正，但还是大学生，本身就老实，被老板娘的话差点气哭了。偏偏老板娘一双油腻的手拉着她衣服。张晓推了她一下，她便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说张晓打人了。</p>
张华赶到的时候，看到老板正拿刀逼着张晓，张晓抓着老板娘的头发就是不松。</p>
他一脚拽向老板，老板回身挥舞砍刀。张华顺手操起一把刀砍了下去，切肉刀极快，老板的手都被砍断了。</p>
李济民心中的自责正无处发泄，道：“这事不仅是正当防卫，我还要告对方寻衅滋事，如果不成，我这个律师也不用干了。”</p>
李济民的是有理由的。因为张华只是去寻人，也没有带武器，看着五大三粗的老板拿刀对着自己的妹妹，属于正当防卫。</p>
同时，由于张力生前和这个地痞有恩怨，对方就是寻衅滋事。</p>
这个时候当地民政部门也接到了一个通知，授予张力英雄模范的称号。</p>
这个老板在疗伤之中得知还要判刑，试图和张华和解，最后被判了两年，缓期执行两年。</p>
李济民也从肉铺老板这里得知，其实是一个人让他试探一下张力的亲人，给了两万块钱。</p>
具体什么人他也不认识。</p>
看来是李文那边的试探。</p>
果不其然，当年许秀文就买了机票回澳洲。</p>
这边没有确凿的证据和她有关，只能放任她离去。</p>
叶勇奇怪，既然这个信差走了，难道李文已经得逞了。</p>
监视张伟那边的情况非常复杂，只能暗中收集证据。</p>
这半个月来，我的大部分时间花费在对各种器械的掌握和操控上，比如病毒学研究和智能系统操控，以及一些特殊装备的运用。</p>
个人的能力，别说在战场上，就是应对突发情况，也有些力不从心。</p>
现在是比拼科技的时代。</p>
半个月后，叶勇这说这边的调查已经停了。</p>
“为什么？”我非常的诧异。</p>
“有人手握公器，心怀私欲。需要上面来调查。”叶勇道。</p>
我心中一琢磨，肯定是超越了叶勇的级别。没有组织命令，他不好在做调查。</p>
我问道：“那张伟这边的消息就这么断了？”</p>
叶勇道：“那批种子出不去的，从数量上来讲并不是很多，也只能从事基因研究，反向推导，借此研究基因缺陷，培养针对性细菌病毒。”</p>
这句话我好像听过。</p>
李家发卖我种子的时候也说过这种事。</p>
“等等！”我忽然扬起手。</p>
“我想起戴维说过的话，他查了网络，知道了张力，确定了我，然后在确定了军功，故而推导出维森被抓了。”</p>
“你那么出名，上网查查就知道你是谁了，有什么问题？”叶勇道。</p>
“有问题，不知道名字怎么查？”</p>
“你们当时不是有公司加入吗？”</p>
“不，那个公司只是连夜收购的。不可能查到我。”</p>
“那就是王会计和李济民的签名暴露了。”叶勇说到这里，吸了口凉气。</p>
“现在我不清楚是谁暴露了这个签名，如果是李文，维森会不会告诉他我就是戴维。”</p>
“如果按你这个思路推下去，他们一开始就在做局，戴维、维森、许秀文、李家发都在局内。不过这不可能，那时他们还不知道你是杜子恒！”</p>
“而且戴维也说了，他是知道张力后才去寻找线索的。假如是戴维从李家发那里获得李济民的信息，那也不应该告诉李家发你就是维森。”叶勇思索着说。</p>
这一点我是相信的。在没发现我的身份之前，戴维对维森还是很上心的。</p>
“那就在做一个假设，李家发就是李文。无论戴维和李文都是一个代号，我们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裁缝’成功，所以李家发一直在局中。晚会时李家发也在。”</p>
“我之前查过李家发，从事科研工作十多年了。一直没机会进入兵团主实验室，才自己单干的。”叶勇疑惑的道。</p>
“是的。戴维也说过李文是一个日裔，那个时候他应该还不知道我是杜子恒，不会在这一点上骗我。”</p>
“我先从李家发的身上查一查线索。”叶勇说。</p>
不一会，叶勇收到消息：“他去港岛了，参加几所大学联合举办的植物基因研讨交流会。”</p>
“这么巧。”</p>
“他还带了你们公司的人去。”</p>
“谁？”</p>
“陆明远。”</p>
“？”</p>
“我会派人去调查的，你安心训练休息。”叶勇道。</p>
“能不能让我去？”我问。</p>
“你还是放不下张力的死？”叶勇沉重的语气说。</p>
我没有回答。</p>
叶勇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记住，我们是纪律部队，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不允许动武，明白吗！”</p>
“明白。”</p>
“不过若是危及生命，也不要手软。”叶勇认真的道。</p>
我点了点头。</p>
“我会给你个新的身份！”叶勇盯着我道。</p>
“明白。”</p>
“港岛最近的氛围有些不对，异国渗透的势力跳的越来越欢。但他们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长了。你去到那边，一定要注意个人安全。”</p>
“是。”</p>
“如果李家发真是李文，那些种子在港岛会不会被转移？”我有些担心。</p>
“已经确认过了，那不是第一代亲本种子，一旦试验，基因便会性状分离。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叶勇道。</p>
“这么说来，对方一切的行为，只是为了造成一种假象。在棉花行业内部引起恐慌。”</p>
“你在经济上的操盘不错，如果有可能就给予他们一定打击。”</p>
“是！”我敬礼。</p>
叶勇笑了笑道：“你不会是在这里等着我的指示呢！”</p>
“只要让对方痛苦，我会想尽千方百计。”我沉声道。</p>
叶勇叹息一声，没有多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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