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喜欢他衣服上的味道。他的身上总有股清新的皂角香气，看得出来，每次来的时候，他都换了一身刚洗好的干净衣服。</p>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蝴蝶兴高采烈地说个不停，那男人在一边静静地听着，有时候抬眼看看她。</p>
我为蝴蝶打抱不平，不明白她喜欢他什么。</p>
“不是所有的喜欢，都一定要显山露水的。一个人喜不喜欢另一个人，有多喜欢，光听他说什么是听不准的，因为人的嘴巴会骗人。要看他的眼睛。人的眼睛不会骗人，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蝴蝶对我说。</p>
于是我开始留意他的眼神。</p>
但我发现虽然他们已经在一起了，那男人在她面前仍然经常垂着头，似乎不敢看她。</p>
后来有一天，蝴蝶抚琴的时候，我去给他添茶，我发现他在饮茶时偷偷抬眼看了看蝴蝶。那一瞬，我突然明白了蝴蝶所说的话。</p>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p>
若非亲眼所见，我甚至难以想象，这样一个沉稳木讷的男人竟能有那样明亮的眼神。他的眼中是枯木逢春的生机，是缱绻似水的柔情，是飞蛾扑火的决绝。</p>
放下茶杯的时候，他收回了目光，又垂下了眼眸。</p>
一抹压抑不住的笑意浮现在他的嘴角，甜得像是蜜糖，单纯得像个孩子。</p>
我于是明白了，他们是相爱着的。</p>
他们在一起后，蝴蝶开始抵触接客，除了一些老主顾的应酬以外，她能推则推。</p>
老鸨与她吵了几次，最后在蝴蝶的恳求下，老鸨兴许是心软了，兴许是觉得她也到了年纪，该找个人从良了，便不再管她，由着她去了。</p>
然而好景不长，那个男人下狱了。</p>
转天，他的顶头上司就来店里提出要给蝴蝶赎身，纳她为妾，并且告诉蝴蝶，她进了门后就会把她的情人从牢里放出来。</p>
蝴蝶心灰意冷，觉得是自己害了他。</p>
她拖了许多人许多关系，都爱莫能助。</p>
有一天夜里，蝴蝶叫我帮她梳妆。</p>
我帮她打扮了两个时辰，将她打扮得像个新娘子一样漂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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