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程咽了口口水，强装镇定：“你在骗我，要是我真的做了这么多坏事，我早被人弄死了。”</p>
田东却不听诸程的话，空着的左手往后一摆，桌上的匕首便飞到她手上。</p>
“你这贱人，再说些迷惑人的话，我现在就要毁了你，毁了你这张脸，我看你再敢迷惑人。”</p>
说完，举起匕首，往诸程脸上刺去。</p>
诸程下意识偏过脸躲避，匕首刺中诸程的左脸颊，痛觉一时击中诸程，她下意识背起法条。</p>
“你不能动用私刑囚禁我折磨我，联盟公民保护法一百三十七条第十七细则说道……”</p>
田东冷笑一声，将匕首往诸程左脸颊里用力地扎，再用力地划上去，沿着诸程的左脸颊，到鼻子，再到脸颊。刻骨的疼痛攫取了诸程，比疼痛更刻骨的是恐惧和绝望。</p>
浓稠的血液沿着诸程的鼻梁流到诸程的嘴巴里，诸程尝不出味道，她喉咙下意识想要干呕，想要将自己的血液吐出来。</p>
冷静冷静，诸程飞速思考，自己还有什么筹码。</p>
最开始，田东并不敢贸然杀她，甚至在这种局势下田东都只是先威胁她再发癫似地想要毁她容。她一定在这个叛军的地位很高，所以田东不敢杀她。</p>
“田东，”诸程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到冰冷，“我只是失忆了，我不是死了。”</p>
田东的动作一停，匕首却还深深扎在诸程右脸颊里。</p>
“我确实得罪了很多人，我也确实万恶不赦，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到现在还好好活在你面前？因为我是失忆了，我不是死了。我的朋友还活着，说不定我帮助过的人现在还在暗地里帮我，所以我才能躲过那么多敌人，活到现在，活在你这个蠢货面前。”</p>
田东放轻力度。</p>
“你有亲人孩子吗？你有朋友吗？你有任何在乎的人吗？你害怕他们受到伤害吗？”</p>
“你这样虐待我，你哪怕用点你的脑子想想，我的朋友会不会再报复回去，报复到你可怜的朋友身上。”</p>
诸程感觉田东抽出匕首，两侧脸颊的血却流得更加汹涌，那些血流到诸程头发上，脖子上和嘴巴里，浓重的铁锈味却让诸程更加清醒。</p>
田东有所顾忌，那就还有翻盘的机会。</p>
诸程吐了口血沫，打算继续谈交易。</p>
突然窗外一束明亮到刺眼的灯光打进来，直直照到田东的脸上，田东毫不畏惧，逆着光回望。</p>
窗外那灯光亮的奇特，像是有一百个人在眼前举着灯，诸程被这亮光刺激地睁不开眼睛，一分钟之后，她被田东拖起来，往外拖了几米，来到窗口，然后诸程的上身体被推到窗户外。</p>
诸程被那股巨力紧紧缠着身体，她想努力睁开眼睛，但是白光实在是太亮了，只是试探着睁开眼睛，诸程的眼泪便止不住往下流。</p>
这时诸程听到远处嘈杂的器物移动的声音，还有寒风吹来独属于北城的腥臭味。她听见田东靠近自己耳边，压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像只毒蛇攀附在她脖颈上，“确实，我还有朋友，但是我被逼上绝路了。诸程，我活不下去了，你也别想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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