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它们种植在哪个位置，朝向都是统一的——</p>
阿洛菲的视线顺着看过去，在庭院的中央，是一圈暗红色的......玩意？</p>
她不清楚到底应该怎么形容眼前所见之物，墨红色在地上形成一个不那么圆的圈，像浓稠的雾气又像过分稀释的液体。</p>
自地上飘起了部分，晃晃悠悠的不成具体形态，仔细看却能看见半空中这些墨红是流状的。</p>
阿洛菲想起前些年在市集上看过的一本画集，很旧的册子，记载画家名字的封面和扉页都已不见，但画作内容非常有个性，是有别于南大陆流行的风格，充斥着神秘与狂野。</p>
其中有张画，她印象格外深刻。</p>
一条破旧的大船搁浅在黑暗的浅滩上，甲板上却开满了暗红色的玫瑰，蓬勃生机从年代久远的羊皮纸上透出，仔细看，却能看出那些玫瑰其实是浓重的雾气凝成的形态。</p>
阿洛菲当时一眼就喜欢上这本画册，然而摆摊的老板在看见她拿着这本册子询价时，脸色大变，毫不客气的从她手里夺回册子塞进怀里，嘟嘟嚷嚷着不卖。</p>
那是个有着鹰钩鼻的独眼老婆婆，穿一身灰黑的袍子，左眼上黑色的眼罩紧紧绷在脸上，生气起来面容更显得狰狞，像极了小说里的海盗。</p>
卖禁书的地方环境复杂，旎拉生怕太大动静引起注意，当即丢下手里还在挑的书，拉着她跑了。</p>
现在看到这片墨红，阿洛菲莫名又想起了那一幅画，她站在原地盯着这片“雾气”看，心里生出个荒唐的念头。</p>
说不定它真的能变成一朵玫瑰的样子呢？</p>
“好奇的话，大可去亲手确认它。”赫墨尼的声音从前面传来。</p>
阿洛菲抬起头，赫墨尼正好回过头看了她一眼。</p>
“真的可以吗？”她看看“雾气”，又看赫墨尼的背影。</p>
“摸摸它，它喜欢被摸，会很高兴的。”赫墨尼的语气很随意。</p>
既然神明允许了，那就没有任何可顾虑。</p>
阿洛菲放心的蹲下身，好奇的把手伸入“雾气”，墨红像是有知觉的生物，非常迅速附上来。</p>
阿洛菲胆子大起来，略一思考，在半空中轻轻转动手腕，这片“雾气”自然的从她的小臂逐渐往上移动，不规则的在她的肌肤上形成了红痕。</p>
她吸了吸鼻子，空气里好像有股特别的香味，有别于她以前在王城里闻过的所有花木香。</p>
似乎是很平静的香味，但又隐隐藏着某种危险。</p>
她本想再闻闻这勾人的气味，专心去嗅时，又根本捕捉不到了。</p>
没有形态的“雾气”却是有温度的，而且比体温要高出不少，温热湿润的触感，就像在和某种实体纠缠。</p>
阿洛菲好奇的拢了把“雾气”在掌中，她本想用指尖仔细感受一下到底是什么，却在轻轻揉搓了两下时，从前面传来赫墨尼有些变调的问话。</p>
“你在干什么？！”</p>
他迈着极大的步子折返，粗鲁的挥了挥手，就像有风刮来，“雾气”一下子从她手臂上散得干干净净。</p>
他说话的时候，还伴随着古怪的轻喘，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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