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肌肉随着他不停深呼吸而抽动，令他整个人看去像鬼多过像人。</p>
腾瑞退后半步，缩在程西身后。</p>
程西倒像是没看出男人内心正在经历惊涛骇浪，顶着那张没有表情的脸追问：“你知道积分是干嘛的么？”</p>
男人忽然大笑起来，模样十分癫狂。</p>
孙丫头握了握拳头，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把他打晕拖走。</p>
腾瑞瞄见她青筋凸起的手，竟也大笑起来。</p>
他的声音盖过了男人。</p>
男人不笑了。</p>
腾瑞还在笑。</p>
有医生过来提醒探病不要大声喧哗。</p>
腾瑞作抱歉状，闭嘴缩回程西身后。</p>
孙丫头挑眉，终于舍得多看腾瑞一眼。</p>
可紧接着，她的注意力就转回到那男人身上。</p>
因为男人扯开了病号服。</p>
他那干瘪的胸膛上有一条蜈蚣样式的伤痕。</p>
男人指尖轻抚伤口：“我是个本该死去的人，我这里挨了一刀。”</p>
程西眸光微闪，他指的是自己的心口。</p>
男人的嘴角抽动两下，猛抬起头，神情疯狂又不失虔诚：“你不是问积分能干什么吗，它能救命。”</p>
第017章 </p>
腾瑞盯着那道伤口，陷入沉默。</p>
先前那个可怕的猜想再度疯狂涌现——这家精神病院里的人会不会跟西山坟地里的人一样？</p>
都不是活人了？</p>
他下意识握住程西的小臂。</p>
程西轻轻摇头。</p>
她看生死是观气，活人接触太多死人会被死气遮挡生机，从而看上去更像死人。</p>
但死人再怎么接触活人也不会沾到活气儿。</p>
所以她初见满身死气的腾瑞会看走眼，看坟地里的众人却无一例外都能一眼洞破其真身。</p>
眼前这位管理员肯定是个活人。</p>
男人狂热的目标聚焦在程西腕上的手表上，半晌，他虚弱的身躯终究扛不住超强度的情绪波动，摇晃着扶住旁边建筑门柱，坐到栏杆上。</p>
“我有心脏病，很严重。”</p>
严师：“……心脏病还敢去西山当管理员？”</p>
男人：“死在坟地里总好过曝尸荒野吧。”</p>
他诡秘笑笑，蓦地压低声音：“你就不想想我为什么会住到这来？”</p>
严师：“懂了，你是心脏病合并精神病。”</p>
程西&腾瑞：“……”</p>
男人没有辩驳，而是又看向程西的手表：“我去上任时已经没几天好活了，有更早的管理员偷偷告诉我，去西山上班说不定能换来一线生机。”</p>
那时的管理员工资还没有现在这么高，男人几乎没怎么纠结就选择了兑换积分。</p>
当积分达到一定数额，空白的页面出现了可兑换商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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