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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性本善论性本恶论78

“轰——” 朱棡声音中的无力,如同惊雷般在朱标的心底炸响,更是痛击朱标的心灵!</p>

“易子相食......”朱标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几个字,脸色更是苍白如雪,眼中满是痛惜与震撼。</p>

宵禁之下,竟然有如此悲痛?</p>

夜幕低垂,太原古城的街道,在昏黄的火光中显得格外冷清,偶尔传来的风声似乎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鸣。</p>

一座破败不堪的小屋之中,微弱的烛光勉强照亮了角落里两张憔悴的脸庞。</p>

一对年轻的夫妇紧紧拥抱着他们瘦弱的孩子,泪水无声地滑落在孩子的脸颊上,与饥饿带来的痛苦交织在一起。</p>

屋外,另一对夫妇同样怀着沉重的心情,脚步迟缓地走近。</p>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而两对父母的目光在昏暗中相遇。</p>

没有只言片语,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彼此心中难以言喻的痛楚。</p>

而交换的那一刻,仿佛时间凝固,每个动作都重如千斤,两个孩子在半推半就中被交换到了对方的怀抱。</p>

“为了活下去......”声音哽咽着打破了沉寂,如同锋利的刀刃划破夜的宁静,刺进了所有人心中最柔软的部分。</p>

这便是元末明初乱世之下,最为沉痛的悲哀。</p>

“而这便是老爷子一心谋求人口繁盛,却未曾深思,给予生命的同时,能否赋予他们生存的希冀?”</p>

“孩子们能够降临世间,却在饥饿与苦难中苟延残喘,这背后的辛酸,岂是数字所能衡量?”</p>

“可是大哥,你可曾见过,那些年纪尚幼的妇人,身后拖曳着四五个稚嫩孩童,眼前满是难以果腹的粗劣之食。”</p>

“但却依旧能爆发出喜悦与期待的目光么?”</p>

“你可曾亲耳听过,那些在夜晚的寒风中,母亲面对嗷嗷待哺的孩子,发出那细微却又振聋发聩的抽泣么?”</p>

“你可曾闻过,那些因饥饿而绝望的家庭,在寂静的夜晚,空气中弥漫的不是饭菜的香气,而是泪水与绝望的味道?”</p>

思绪千回,朱棡的声音在悲痛中蕴藏着难以抑制的愤慨。</p>

而这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击在朱标的心上,让他感同身受那份沉痛与不甘。</p>

闻声,朱标的面色愈发的苍白,浑身更是因为悲痛而颤抖。</p>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定要解除宵禁,并且鼓励百姓开办夜市的原因。”</p>

面对沉默的朱标,朱棡又是开口道。</p>

“因为只有这样,百姓才能有生路,孩子们才能有活路。”</p>

“而我大明治下,并不能因为人口而增长人口。”</p>

良久后,朱标方才抬起头道。</p>

“没错,而我离开京师这些年,见过了太多的悲欢离合。”</p>

“这般说吧,宵禁制度下,人口的确疯狂增长,但被遗弃,溺亡,也是常有之事。”</p>

“为什么?养不起。”</p>

“不管是粮食,还是疾病,都不是一个贫困家庭,可以承担得起的。”</p>

“还有就是重男轻女,毕竟在他们的观念之中,男孩可以传宗接代,女孩则是赔钱货。”</p>

“再加上家里穷,他们便会将女婴卖掉,可这个年头,买孩子无非只有两个目的。”</p>

“一个是生不出孩子,所以就希望买个孩子,以后用来养老。”</p>

“一个便是从小买来的劳力,毕竟孩子吃的少,但半大的小子,也是个不错的劳力。”</p>

“但谁会去买他们下意识认为的赔钱货,那这些女婴最后的结局,要么是卖去青楼,要么就是死。”</p>

话罢,朱棡又是轻轻叹了口气。</p>

“杀死孩子,可是重罪!他们真的敢这么干么?”</p>

闻言,朱标又是声音颤抖道。</p>

“呵呵,都快活不起了,谁还会在意重不重罪?”</p>

“而且凡是贫苦之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所以对于这样的事,百姓相互之间,肯定会隐瞒。”</p>

“那即便是官府有所察觉,但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们也明白,这其中的残酷。”</p>

“这也就是为什么,百姓明知道是重罪,可依旧如此的原因。”</p>

朱棡又是摇了摇头道。</p>

此言一出,朱标又是攥紧了拳头,而此时他也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无力感。</p>

“所以你到了太原以后,是怎么做的?”</p>

随后,朱标又是强忍自己心中的悲痛,但却仍是有些麻木的看向朱棡问道。</p>

“解除宵禁,盖慈幼院。”</p>

朱棡想都没想道。</p>

“慈幼院?”</p>

朱标微微一愣道:“这是什么?”</p>

“慈幼院,用来收养已经被遗弃,又或者即将遗弃的孩子。”</p>

“因为我明白,大明律岂不到什么作用,所以便是由我出银子,在太原盖了一座慈幼院。”</p>

“并且告诉太原百姓,凡是家中养不起孩子,想遗弃孩子的,无论男女,都可以送来慈幼院。”</p>

“而且我还有会给他们补偿。”</p>

朱棡想了想,便是道。</p>

“补偿........老三,假若他们均以家境贫寒、无力抚养为由,将孩童送至慈幼院以换取补偿,你将如何应对?”</p>

“再者,待那些孩子年岁稍长,其亲生父母欲使其认祖归宗,你又将作何处置?”</p>

“别忘了,血脉相连,纵使有过遗弃之咎,你又岂能断绝他们认亲之念?”</p>

“而且这情理与法度之间,你又该如何权衡?”</p>

闻言,朱标便是语带忧虑的看向朱棡道。</p>

“是我出的银子没错,但又不是以我的名义盖的。”</p>

对此,朱棡却是摆了摆手。</p>

“不是以你的名义?”</p>

朱标又是皱起眉头。</p>

“嗯,也就是为了杜绝,那些想空手套白狼的人。”</p>

“况且慈幼院对外的名义,收了这点银子,这个孩子,就跟他们没关系了,未来是生是死,都没有半点关系。”</p>

“再者就是告诉百姓,这些被遗弃的孩子,未来都是送去江南,去大户人家当丫鬟随从。”</p>

“而且你要明白,人性本善,但也人性本恶,性本善论,性本恶论,自古都难以辨明。”</p>

朱棡又是深深看了一眼朱标道。</p>

“若是坦然告诉他们,他们必然不会信,因为没有人会好心帮他养孩子,所以这其中必然有利可图。”</p>

“但总归是救了一条性命,而身为父母,对于孩子,纵然在狠心,也有三分怜悯。”</p>

“那送去慈幼院,不仅可以让他们渡过难关,也可以让孩子吃饱穿暖,何乐而不为?”</p>

朱标的眼中泛起精芒。</p>

“没错,而且慈幼院那么多孩子需要人照顾,这无形之中,也解决了很多百姓的生计。”0</p>

朱棡又是伸出手,拍了拍朱标的肩道。</p>

“可是你哪里来的银子?”</p>

朱标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但还是问道。</p>

“咳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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