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头发花白，手背处的皮肤如干枯的橘皮，青紫色的血管隆起。</p>
他一眼就看出，对方身体几近衰败。</p>
老人主动找上策士长，想要在临终前见一见羡鱼。</p>
羡鱼问对方是否改变主意。</p>
她缓慢地摇了摇头，说：</p>
“我很感谢元帅大人，和策士长大人的帮助，能答应我这个过分的要求……一定很让您为难吧？”</p>
羡鱼摇头否认。</p>
老人继续说：</p>
“我曾是丈夫的妻子，之后是儿子的母亲。”</p>
“丈夫上了战场，儿子也跟着去了，我一直等啊等啊，等了一辈子，但这一次，我不想当谁的妻子、谁的母亲，想自己做决定，我不想再等啦。”</p>
她转而谈起岚：</p>
“岚总向我提起您，在他的口中，您好像不是什么有喜怒哀乐的人，是什么端坐在神坛上的神明似的，可您是人啊……岚总想对您说，偶尔也为自己考虑考虑吧，别总想着仙舟啦。”</p>
老人突然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她开起了玩笑，好似又成了那个岚和羡鱼从未见过的、十几岁的少女：</p>
“这次我不等啦，让岚去哭吧，元帅大人，您可要替我揍他一顿啊，这个不孝子，欠揍。”</p>
羡鱼静静看着她，答应了。</p>
老人说了好长一段话，她喘着气，气若游丝地问：</p>
“元帅大人，我的儿子，是否让您感到骄傲呢？”</p>
羡鱼不假思索道：“当然，他是我最优秀的下属。”</p>
老人抑制不住地咳嗽着，羡鱼下意识上手要帮忙，却被拒绝了。</p>
她用那双浑浊却带着些许亮光的眼睛，执拗地看着羡鱼，问：</p>
“他所做的这件事，是否有意义呢？”</p>
岚的所作所为，有意义吗？</p>
坦白来说，玩家从未想过这个问题。</p>
在得知罗浮的事情后，羡鱼大为困惑，哪怕是他，在面对高级npc时也得适度退让。</p>
更别提数值再高的npc了。</p>
以人之身，妄图撼动神迹。</p>
妄图用浅薄苍白的言语，来阻拦代代追逐长生的仙舟人。</p>
有意义吗？</p>
羡鱼觉得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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