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自用何故迟迟不领军前来？”</p>
绥德县衙内，田尔耕心急如焚，于堂上踱来踱去。</p>
自雪落不止，已是一日夜，贼寇却踪影全无，连派出探马回报，亦言附近十里毫无人迹。</p>
那十八里山中的贼众亦未出寨一步。</p>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旁边的千总似乎窥破了此中玄机，对着焦急的田尔耕缓缓说道：</p>
“大人，想是这场大雪阻了去路，贼兵恐怕也是难以动弹。”</p>
田尔耕闻言，面色微变，随即露出了笑容：</p>
“有理，若真如此，倒是赐我等喘息之机，方便调动兵马。”</p>
千总立刻应和：</p>
“大人所言极是，贼军不敢妄动，已失了进攻的最佳时机。待我等兵马齐备，固守城池，将贼军一鼓作气剿灭于城下，亦非难事。”</p>
言尽，千总欠身一礼，恭贺道：</p>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得天赐良机，王自用之首级，必归大人所有。此等显赫功勋，大人定能稳稳收入囊中。”</p>
田尔耕闻言，心中大悦，面上的忧虑一扫而空，不禁放声笑道：</p>
“好！好！好！此言正合我意。此番若能一举荡平贼寇，本官必当奏明圣上，为尔等请功！”</p>
千总见田尔耕心情大好，更是谄媚不已，忙不迭地道：</p>
“大人英明神武，指挥若定，我等不过是遵从大人吩咐，效犬马之劳。大人能够看重末将，已是末将莫大的荣幸，何敢再奢望其他。”</p>
说着，千总又是一个深躬：</p>
“大人，如今雪势虽大，但我等守城有责，末将愿亲率精兵，巡查四门，确保万无一失。待雪停之后，便是贼军授首之时。”</p>
田尔耕点头赞道：</p>
“你是个忠心的人，本官自是信得过你。你且去安排，务必严加防范，不可有丝毫懈怠。待此战功成，本官定当重赏。”</p>
恰在此时，门外亲兵通报传入耳中：</p>
“大人，援军已至城外！”</p>
田尔耕闻言，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沉声应道：</p>
“传主官进来。”</p>
语毕，他转身回到大堂的案后，端坐于宽大的官椅之上。</p>
片刻后，牟方明踏入大堂，只见田尔耕端坐如山，那份上位者的威严扑面而来。</p>
“下官榆林卫指挥使牟方明，参见指挥使大人。”</p>
田尔耕微微点：</p>
“起来吧。”</p>
“谢大人。”</p>
牟方明起身，却不敢直视田尔耕，只是低头垂手。</p>
田尔耕眯眼观察了下牟方明，随即冷声质问道：</p>
“牟指挥使，你此行带来了多少兵马？”</p>
牟方明心中一紧，吞了吞口水，脸上闪过一丝犹豫：</p>
“回大人，大约一千五百人左右。”</p>
田尔耕闻言，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只是上下扫视着牟方明，却并不急于说话。</p>
沉默的氛围压得牟方明几乎喘不过气来，站在原地，不敢有丝毫动弹，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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