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说话间，李昱和鼠，已经跪坐在了小吏送来的蒲团上，两人眼神对视，均感觉到这郡守的不简单，如若他们不是已经推断出幕后黑手，说不定会觉得，这郡守是个天大的好人。</p>
“小友看起来神情自若，想来是问心无愧了，这样最好，可是目前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你，真希望能证明你的清白，不要让老郡守蒙羞。”</p>
张远看着李昱镇定的表情，不由得开口试探道。</p>
“多谢郡守关心，我也希望，能在审理过程中找出真凶，否则，我就难以洗脱嫌疑了。”李昱摇摇头，打消对方的顾虑。</p>
“传，菜农瓮上堂！”</p>
在张远的示意下，一个老者被小吏引导走上高台。</p>
“还请老丈，陈述发现李府命案的经过，愈详细愈好。”张远语气温和，彬彬有礼。</p>
“回郡守，老朽名瓮，居住在离李府五里外的白浪村，以种菜为生。”</p>
老丈用带泥的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李府的蔬菜，皆由老朽供应，以前为保蔬菜新鲜，都是早上送达李府，去年开始，李家主母怜惜老朽年事已高，改为下午送达。”</p>
“可怜这么好的人，被贼子给残忍杀害了。”</p>
老者眼圈不知觉的变红了，“十月初三酉时末，老朽如往日一样，将菜送至李府，可一直敲门，都无人回应，老朽感觉有异，于是推开了虚掩的府门。”</p>
“血，到处都是鲜血！”老丈身体有些发抖，“老朽惊惧，扔下担子，慌忙报官。”看见老者的神情，张远的声音犹如清风拂面：“老丈莫要惧怕，你当时可曾看到行凶者？”</p>
老丈缓过情绪，摇摇头道：“我只看到几具尸体和满地的鲜血，未曾看到行凶者。”</p>
“有贼杀人冲术，若旁人不援，百步中野，当罚二甲。”监御史邝柳眉头一皱，“李府内发生凶杀，汝为何发现而不试图救援，亦不上前探查，可视秦律为无物？”</p>
老农瓮瞬间脸色苍白，脚下一软瘫坐在地，罚二甲，那可是要了他的老命了。</p>
“邝大人有所不知，老郡守仁慈，针对此律有所补充，蜀地有贼杀人冲术，若事不可为，需及时上报官署，不可盲目救援徒增伤亡。”</p>
郡丞姜裕对邝柳拱了拱手，“郡守接任后，此律未曾修订，理当沿用，何况瓮老丈到达李府时，贼人已然离去，不应追究。”</p>
邝柳点点头，不置可否。</p>
“此事容后再议。”张远摆摆手，老丈瓮叩谢后，被士卒搀扶下台。</p>
“多亏老郡守，否则这老丈就活不下去了！”</p>
“没错，秦律严苛，要不是老郡守心存怜惜，进行了一些修订，我等现在的日子就难过了。”</p>
“是呀，不少行商都想一直留在我们蜀郡呢。”</p>
“肃静！”张远威严的声音，打断了台下的议论。</p>
“传灌县县丞班若。”</p>
随着传唤声响起，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走上台来。</p>
“下官班若，拜见郡守，拜见各位大人！”班若行礼，态度不卑不亢，声音中气十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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