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我感谢你们改造了我儿子，他回家后再没打过我和他爸。”</p>
许青禾见西门的眼睛一下子睁得仿佛牛眼，心里不禁暗暗发笑。</p>
“他爸！你说是不是？刚子回来脾气可好了！” 张妈妈着急地怼了怼从一开始就沉默的张爸爸。</p>
“嗯。” 张爸爸的喉咙深处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嘟囔。</p>
看来是把我们当成回访的监狱管教了，许青禾心想。</p>
“阿姨，” 许青禾将视线从张志刚的身上移开，“这么说，您儿子现在的表现跟之前差别很大？”</p>
“大！大！特别大！” 张妈妈忙不迭回答，“感谢你们，感谢国家…… 要不是你们，我刚子不会变成现在这么好的人。感谢党，感谢国家，感谢……”</p>
一旁的陈顺西门几个一个个满脸的无奈，显然张妈妈说的是早已准备好的措辞，像是前一晚从某个小视频偷师来的。</p>
几人迅速地交换了眼神，决定只问当事人本人一些问题。</p>
西门打开摄像机。</p>
许青禾拿起地上的一只小板凳，坐到张志刚的对面。</p>
“你好，我是中京市刑警队的许青禾，很高兴见到你，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p>
张志刚一脸茫然，像是没听懂刚才的问题，许青禾无奈只得重复一遍刚刚的问题。</p>
“嗯。” 张志刚嘟囔了一句，跟他父亲的语调一模一样，紧接着他睁大空洞的双眼，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像是被定格了。</p>
陈加维的情况恰恰相反，狱友们现在看到他都避之不及。</p>
“他还有多久出狱？” 周诚问负责陈加维的管教。</p>
后者露出一丝苦笑，“原本是很快了，五六年吧。但前不久他嫌食堂饭菜不好吃，大闹了一场，还打破了一名狱警的鼻子，这下起码多加一年。”</p>
“但他之前就是因为跟人打架才坐的牢吧？” 周诚又问。</p>
“唉……” 管教叹了一口气。</p>
许青禾注意到这几天见到的管教要么不苟言笑，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要么就总面露忧愁，很少有第三种。</p>
看来职业对人外在形象的确有影响。</p>
“他当年是被逼急了，其实这个人性格还蛮好的，刚进来的时候很有礼貌，有时候被人欺负都不还手。”</p>
说到这里，管教忧虑地看了眼几人，“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像是变了个人。”</p>
“变了个人？” 许青禾想起前不久刚见过的张志刚。</p>
“非常容易生气，动不动就跟人打架，有时候没有任何理由，搞得跟他打架的人也总莫名其妙。现在监狱给他安排的单人房间，因为之前的狱友都被他打伤过。”</p>
“陈加维自己有说过什么吗，比如为什么他很容易生气？” 许青禾问。</p>
“没有，现在很难跟他正常沟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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