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加维死了。</p>
挂掉电话的时候，钱书明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p>
的确，陈加维的死彻底抹去了真相揭秘的可能，现在没人敢怀疑他的干预疗法了；但同时，钱书明又隐隐觉得不安。</p>
他觉得陈加维的死很蹊跷。</p>
怎么会偏偏死在问话的前一晚？</p>
钱书明还记得前天下午黄冬的电话，那个时候一切都还好好的，一整个上午他都在想第二天要问陈加维的问题。</p>
“钱老师，一切都准备好了。” 电话里黄冬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p>
“谢谢你啊，小黄。”</p>
“不客气。” 短暂的沉默后，黄冬小心翼翼地开口，“钱老师，能问您一个问题吗？”</p>
“嗯？”</p>
“您打算要问陈加维什么？”</p>
随后，黄冬急忙补充，“陈加维现在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是怕万一到时候问题戳到他痛处，他会伤害您。”</p>
“哈哈！” 钱书明大笑，“谢谢你啊，小黄。不过不用担心，我自有准备。”</p>
黄冬没再继续问，钱书明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黄冬向来是个很有分寸的人，极少干涉别人的事。</p>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父亲突然去世给他造成了打击，总感觉黄冬这几年变得越来越疏离了，钱书明心想。</p>
“狱医的判断是窒息。现场的确找到了一根细细的绳子，经过纤维组织的对比，是唐坊监狱自有的纺织作坊的线。” 陈顺开口。</p>
“吴霜，你的判断呢？” 周诚转头看向一旁双臂环抱的吴法医。</p>
自打高中时看过《肖申克的救赎》后，周诚就对监狱系统怀有一份偏见，他并不信任狱医的结论。</p>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面部肿胀，嘴唇、指甲发绀，眼结膜以下充血……” 吴霜开口，“还有尸体身上的瘀斑都表明的确死于窒息。”</p>
“那最早发现尸体的是谁？” 许青禾开口。</p>
“是路过房间的一个管教。” 说着，陈顺打开随身笔记本，“管教姓王。说发现的时候现场到处都是陈加维挣扎的痕迹，死状很惨。”</p>
“这里有几张照片。” 说着，西门打开投影仪，屏幕上出现第一张照片。</p>
照片上是陈加维的尸体，双目圆睁，眼球凸出，脖子上有一条很深很细的勒痕。</p>
地上满是挣扎的脚印，现场一片狼藉。</p>
“这是第二张照片。”</p>
这是一张细节图，拍的是房间的门锁。</p>
“锁坏了？” 周诚很惊讶。</p>
“是的，前几天陈加维被罚关禁闭，他自己砸坏的。”</p>
“脾气还真不小，这么闹下去，非得把牢底坐穿不可。” 陈顺说道。</p>
“但陈加维的性格之前不是这样的，对吧，青禾？” 周诚看向许青禾，“他现在好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p>
“监控呢？” 许青禾抬起头，看向西门，“有拍到什么吗？”</p>
“凶手应该对监控范围十分熟悉，巧妙地避开了摄像头，最后只拍到一个模糊的背影，是一名穿警服的狱警。”</p>
“陈加维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许青禾继续问。</p>
“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p>
值班的狱警名单很快就出来了，共有四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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