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坊监狱的前身是民国时期的一家育婴院，建国后这里先是被改造成儿童福利院。后来新的市政规划把这一片划定为远郊，政府这才决定改成监狱的。”</p>
白发苍苍的清洁大爷一边扫着地面上的落叶，一边回答许青禾的问题。</p>
监狱、重症精神病院，这类机构通常都远离人群。</p>
郊区环境安静，有利于犯人们适应劳改生活。</p>
并且对大部分的精神病人来说，他们并不想深入人群，在远离尘嚣的地方生活才会让他们感觉到安全。</p>
而且这类机构往往占地面积很大，郊区的土地资源更为丰富。</p>
此时周诚一行人正站在监狱最高建筑的后面。</p>
这里地势平坦，除了两棵银杏树，许青禾只看到瓷砖砌成的花坛里栽种了一些矮小的灌木植物和万年青。</p>
“大爷，这两年监狱做过翻新吗？” 许青禾问，她注意到地上的下水井盖款式是这两年才有的。</p>
扫帚“沙沙”的声音停下，大爷抬头。</p>
“三年前的那个夏天雨水很多，全国很多地方都闹了涝灾。唐坊监狱地势洼，不少监舍都被淹了，所以监狱长跟财政申请，做了新的排水。”</p>
“这倒没听人说起过，还是青禾观察的仔细。” 周诚说道，看向许青禾的眼神里充满欣赏。</p>
“政府给了原材料，大部分的工作都是这里的犯人做的，只找了一些懂技术的过来指导。”</p>
“这样，那大爷，您知道那边的两个小房子是干什么用的吗？” 周诚指着不远处两间小平房问。</p>
“那是当时用来放水泥材料的，普通板材房根本扛不住那么大的雨。” 大爷头也不抬地回答。</p>
“这都两三年了，也不拆？” 周诚觉得匪夷所思。</p>
灰色破败的平房看起来与整个监狱格格不入。</p>
“是监狱长不让拆的……” 大爷开口道，“说是黄冬找他求情，他在其中一间房里养了几只流浪猫。”</p>
“黄警长？养流浪猫？” 陈顺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p>
“黄冬喜欢猫。”</p>
说完大爷摇了摇头，“一开始因为他说猫可以抓老鼠，监狱长才答应的。不过后来我看他老提着猫粮去喂，有人送饭上门了，那些猫还会抓老鼠就怪了！这家伙，我看他是把监狱长给忽悠了！”</p>
“我们能去那两间平房看看吗？” 许青禾看着不远处的小房子，转头看向大爷。</p>
几人很快来到右边那间平房跟前，门倒是没上锁，只是拴着一条生了锈的铁链子，用一根小拇指粗的棍子固定。</p>
“这里是不是平时都没人来？” 周诚问。</p>
大爷一边拿开铁链子上的棍子一边点头，“就黄冬自己，我偶尔来帮他铲铲猫砂。”</p>
“您…… 跟黄冬很熟？” 许青禾问，她注意到大爷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毕恭毕敬的叫黄冬「黄警长」。</p>
“要算起辈分来，他还得叫我爷爷呢！”</p>
大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笑容，音调也一下子升高了不少。</p>
“您跟他是亲戚？”</p>
“哦，不是。” 大爷摇摇头，“我们是一个村的。他家在前排，跟我家就隔了两排。黄冬这孩子，小时候大家都叫他「小猴子」，皮得很……”</p>
门「嘎吱」一声开了。</p>
眼前一片漆黑，扑面而来浓重的猫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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