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姜祖熙等了几分钟。</p>
在这几分钟里，姜祖熙姿态漫不经心，脑袋懒懒靠着玻璃，垂着眸沉默，想着一会儿要怎么回复对方。</p>
打字吧，显得自己好像原谅她了一样。</p>
想了一会儿，姜祖熙抬起眸，懒懒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然后漫不经心抬指，点开了对话框，发了个问号过去。</p>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随意的一个问号，竟然又让那边的人犹豫害怕了好久。</p>
景亦染惆怅地看着这个问号，不知道该从何下手。</p>
他什么意思呢？</p>
是还在生气呢，还是不耐烦呢？</p>
女孩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犹豫的情绪使她不自觉地皱起了秀气的眉。</p>
想来想去，景亦染最终觉得，继续猜下去不是办法，不如直接问他。</p>
她还想睡觉呢。</p>
于是，景亦染微微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温顺一点——</p>
“你的问号是什么意思啊，你还在生气嘛……”</p>
她一心想要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生硬，却没注意自己的语气。</p>
一条略带撒娇语气的语音，就这么发出去了。</p>
景亦染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尖。</p>
她耳尖一热，有些害羞，下意识就要撤回。</p>
可是指尖刚刚点住那个绿框框，女孩又转念一想，撤回可能会显得太刻意，好像在掩饰什么……</p>
犹豫好久后，景亦染咬了咬唇，收回了指尖。</p>
另一边，姜祖熙看到景亦染发来了语音，没多想什么，随手就点开了。</p>
结果，耳边顿时响起女孩又低又软又哑的嗓音，尤其是最后那个尾音，把女孩小心翼翼讨好的心思展露的一览无余。</p>
女孩的这一招始料未及，搞得姜祖熙的心脏跳得快了几拍。</p>
他的眼前慢慢浮现出女孩精致白净的脸，一颦一笑都愈发清晰。</p>
姜祖熙停顿了半晌。</p>
后来，男生默默地低眸，修长的手轻缓地抬起，微微捏住自己的耳尖。</p>
白皙的耳尖一片绯红。</p>
此时，纵使姜祖熙之前多冷漠，在听到这段语音后，就再也气不起来了。</p>
这时，手机又震动一下。</p>
姜祖熙垂眸瞥了一眼，看到又是一条语音。</p>
他微微一顿，随后淡然转眸，去拿蓝牙耳机。</p>
戴上耳机后，姜祖熙才平静地点开了语音——</p>
“你……还在生气么？对不起我认错了，原谅我吧……”</p>
女孩的声调不高，说话慢慢的，嗓音里没再出现那磨人的尾音。</p>
男生微微抿唇，但神色依旧冷然。</p>
紧接着，对方又发来一条语音。</p>
蝶翅般的眼睫颤了几下，姜祖熙表情淡定，轻缓地眨了眨眼，指尖在语音上微微悬了一会儿，似乎有些犹豫。</p>
但最后，还是落了下来。</p>
“听说你出国了，什么时候回来……要是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只是问问。”</p>
手机里传来低落的语气。</p>
口是心非。</p>
姜祖熙眯起黑曜石般的眸子，嘴角懒洋洋地牵起一丝漫不经心的弧度。</p>
他的薄唇贴近话筒，摁住语音键，“大半夜不睡觉，烦不烦啊？”</p>
语气虽然不耐，却不显怒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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