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微笑着问爷爷：“还记得他吗？”</p>
周叙礼貌地打了声招呼。</p>
“周叙。”爷爷笑了：“怎么会不记得，你们怎么会在一起？”</p>
“我们一起出差呀。”程知微说完，又问道：“您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p>
“吃得饱睡得好，你不用担心我。”爷爷说：“你要在北京待多久？”</p>
“明天晚上就回去了。”程知微笑道：“爷爷，我给你带稻香村的糕点回去啊。”</p>
“别，稻香村不好吃，我吃不惯。”爷爷嘟囔道：“还不如翠华的酥皮，哎，那个老北京香酥芝麻饼倒是挺好吃的，虽然每次都崩掉我的假牙，但是好吃啊，”</p>
程知微心虚地朝过往的行人看了一眼，又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说的是粤语，也没人听得懂啊。</p>
“好，那等我回去，我给你买翠华的酥皮，这次北京就给你带芝麻饼，您还想吃什么，随时踢我。”</p>
挂了电话，方才还人头涌动的长街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p>
而在外奔波了一天的程知微，也开始感觉到周身疲惫。</p>
周叙见她耷拉着脑袋，不忍道：“我刚刚打了车，前面还有 15 位。”</p>
程知微一听，瞪大了双眼，“那还不如骑车回去算了。”</p>
“你还有力气骑吗？”周叙笑了笑。</p>
“没有。”程知微疯狂摇头：“还是等车吧。”</p>
凌晨的北京车比人多，其实这周遭很安静，跟广州喧闹的夜生活不同，这里这个点已经没有店铺开门，更别说摆摊的小贩。</p>
不过想想也是，这附近到处交通管制，管理之严格算得上全国之最，根本不允许有摊贩破坏街头文明。</p>
程知微靠着大树，百无聊赖地望着天。凌晨的北京天空依然是深邃的黑暗，星星稀疏地点缀其中，闪烁着寂静的光。</p>
“北京这种大城市，光污染这么严重，居然能看到星星。”她对周叙轻声道。</p>
周叙也抬头看，半晌，他低下头看她：“几年前，我还在北京看到过银河。”</p>
“在这里吗？市区能看到银河？”</p>
“在喇叭沟门，一个原始森林附近。”</p>
“肯定很美吧？”</p>
周叙点头：“肉眼能看到，很震撼。”</p>
“我没看过银河。”程知微喃喃道：“不过我看过极光。”</p>
“本科的时候，在漠河看到的，也很震撼。”</p>
那时候，林嘉裕也在。</p>
想到这里，程知微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他。</p>
她旺盛的分享欲好像只对林嘉裕有，这大概是出于爱吧，程知微想。</p>
在等车间隙，她断断续续跟她分享今晚在尘埃街看到的一切，好像是害怕自己会忘记那一刻的感受，她描述得很详细。</p>
文字很感性，能一眼看穿她的情绪。</p>
只是，一直到她跟周叙坐上网约车，一直到她这一夜睡着过去，林嘉裕都没回复。</p>
……</p>
隔天，程知微还要再去一趟尘埃街。</p>
而周叙则要再去一趟荒野植物园，只因奶奶昨天看到他发的热植展照片后，对其中一盆紫藤很是喜爱，周叙打算去买下来。</p>
于是两人分头行动，约定好下午 3 点在酒店见面，再一起去机场。</p>
白天的尘埃街很安静，大多数人都去工地干活了，只剩下几个妇女留在家中，她们看到程知微，眼神都带着防备。</p>
花姨的快餐店大门紧闭，现在不是营业时间。</p>
就在程知微毫无收获，想打道回府时，她站在巷子尽头，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p>
是哇妹。</p>
矮旧的木门突然被打开，哇妹探出头来：“阿姨，我见过你，你昨晚在花奶奶家吃饭。”</p>
程知微对她笑了笑：“妹妹，这是你家吗？”</p>
“不是。”哇妹今天穿了条粉色的碎花裙，辫子是花了心思扎的麻花辫，她脆声道：“爸爸去上班了，这里是原阿姨的托儿所。”</p>
“托儿所？”程知微走近，从门口的隙缝中看进去，确实能听到几个孩子叽叽喳喳在说话。</p>
有脚步声传来，哇妹看到人，叫了声：“原阿姨。”</p>
来人是个矮胖的妇女，看着面善，程知微对她笑了笑：“你好。”</p>
“你找谁？”她眼神同样带着警惕。</p>
程知微把来意如实告知。</p>
原大姐听得一知半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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