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擦，她眼泪掉得越多，到最后，林嘉裕收回手，他无措地站在那儿。</p>
好一会儿，他才又伸出手，抱住了她。</p>
程知微听到他的声音就在耳畔，他的声线略带沙哑：“别哭了。”</p>
心脏贴着心脏，她能感受到他心跳的频率，以及他的手轻拍她背部时，他掌心传来的温度。</p>
“我也不想哭，就是忍不住，眼泪自己就掉下来了。”她头埋在他怀里。</p>
黑色的衬衣被她哭出了一大块水印。</p>
林嘉裕听到她的话，低声笑了笑。</p>
程知微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她从他怀里离开，仰头看他。</p>
林嘉裕恰好低头，两个人的唇近在咫尺。</p>
比前海 CBD 夜景更迷人的，是他的唇。</p>
那么刚好，林嘉裕也是这么想。</p>
他的头微微往下，吻住了她。</p>
程知微凭借着不多的知识，踮起脚尖，手环住他的脖子。</p>
这个吻，是淡淡的菠萝香味，是她一个人走过 10 年漫长，等来的结果。</p>
浅尝辄止，结束时，她两颊微红。</p>
而林嘉裕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双眼里内容复杂到她看不懂。</p>
气氛一时有些凝住。</p>
“菠萝啤，有酒精吗？”她清了清嗓子，问道。</p>
林嘉裕拿起易拉罐，一看，摇了摇头：“这个是无酒精版本。”</p>
“所以，你今晚说这些话，做这个决定，是绝对清醒的。”她哑声道。</p>
林嘉裕闻言，笑得无奈：“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p>
“嗯，我知道的。”她说完，唇角勾起，无限扩大。</p>
“我从来没想过，你跟我告白的那一天，会是现在这样的。”她轻声说。</p>
“那你想象中的，是什么样的？”林嘉裕牵起她的手，放在手心里。</p>
“我以为会是在夏天，回陈家祠的公交车上，或者是下雪天，正好我们又在一起看极光的时候。”</p>
林嘉裕以为她是在怪他不够有仪式感，便低声说了句：“对不起”。</p>
“不是。”她打断他：“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绝对没有，我只是觉得——”</p>
“感情这种事，是冲动的。”她说：“我能感觉到，今晚你跟我表白，你是很冲动的。”</p>
“这个我承认。”林嘉裕望着远处：“今晚，我只是觉得，跟你站在这里，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p>
“可是——”程知微刚开口，却又立即收住。</p>
他垂下头看她，没说话，一脸疑惑。</p>
程知微摇了摇头，笑道：“我好像有点恐高。”</p>
42 层，她感觉空气比下面都稀薄了些，而且周遭只有白色的钢筋混凝土，想看点绿色，还得低头。</p>
“可能只是还不适应。”她笑了笑，压下心中隐约不明的情绪。</p>
她不想瞻前顾后，她只想要此时此刻，给前十年的自己一个小圆满。</p>
……</p>
这一夜，程知微在他准备好的客房入睡。</p>
预料之中的，她兴奋到睡不着。</p>
在床上翻来覆去煎了好几个手抓饼，最终还是放弃睡觉这件事。</p>
她出了房门，客厅很安静，只留了一盏落地灯。</p>
因着这暖黄色的小夜灯，她的心又像被无数只蜜蜂蛰了一下，酥到麻木。</p>
她轻手轻脚，走到主卧门口。</p>
耳朵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儿，房间里没有动静，她想林嘉裕应该已经入睡了。</p>
也是，现在已经 3 点了，他这些天又累，肯定睡得熟。</p>
她盯着眼前的门，脑子重映着今晚阳台上那个吻，嘴角几乎裂到后脑勺。</p>
可就在这时候，她身前这扇门被缓缓打开。</p>
两人同时吓了一跳。</p>
“你——”</p>
“你——”</p>
异口同声，掩饰一下心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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