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烫伤过，应该知道什么祛疤膏好用。”</p>
“你不用急。”程知微忙拦住她，心里暖暖的：“先吃饭先吃饭。”</p>
“要是留疤，对你上镜会不会有影响？”冯晓夹了菜放到程知微碗里。</p>
“那倒不会。”程知微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要是真的留疤了，化妆的时候可以用遮瑕膏盖住的。”</p>
“你这算不算工伤？”冯晓静静看着程知微，她总是平平静静的，好像什么事都打扰不到她。</p>
刚好土豆泥上桌，程知微舀了一大口，放进嘴里：“算吧，不过不重要。我看到它，会想起好多事。”</p>
“我一直以为你的工作就只是站在录影棚里念稿。”冯晓欲言又止：“气象主持人这份工作轻松又体面，你说你，干嘛非要揽屎上身。”</p>
程知微闻言，忽然想到一些别的事，以前她没想明白的事情。</p>
之前，她总是不理解为什么林嘉裕不好好继承他父母的家业，非要走另外一条难走的路。</p>
这会儿，冯晓一句话点醒了她。</p>
其实她跟林嘉裕一样，他们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p>
在别人看来，坦途自然是最好走的，但从他们的角度，实现“自我价值”更有意义。</p>
程知微咽下口中的土豆泥，正想开口，手机震动，是林嘉裕的来电。</p>
程知微嘴角不自觉牵起淡淡笑意，她看了冯晓一眼，接起电话。</p>
电话那头环境嘈杂，背景音听着应该是在机场，闹哄哄的人声盖住了他的声音。</p>
林嘉裕说：“知微，我回广州了。”</p>
“你在家吗？”他又问。</p>
“我在太古汇，跟冯晓逛街。”程知微声音不自觉柔软起来。</p>
“冯晓回国了？”他说完，又轻声说：“那我去找你。”</p>
“你不累吗？”她柔声道：“要不你先回家？我逛完了去找你。”</p>
“在飞机上睡了一觉。”林嘉裕哑声笑，顿了顿，他又说：“我去拿行李了，一会儿见。”</p>
程知微挂断电话，见冯晓一脸认真的打量着她，像一个忽然严肃起来的侦探。</p>
“男朋友？我好像听到男人的声音了。”</p>
程知微笑着点头，暗恋林嘉裕这件事，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冯晓。这么多年，只有裴简知道，她藏得很好。</p>
但是那么多年，冯晓却陪着她，默默走过了无数次上海的街巷，一次又一次路过那所大学。</p>
跟林嘉裕在一起后，程知微第一时间告诉了裴简，也很想告诉冯晓，可拿起手机的那一刻，她却犹豫了。</p>
此时，冯晓笑得暧昧：“男朋友是谁呀？是同事还是其他行业的人啊？”</p>
“一会儿他来了，你就知道了。”程知微笑着说：“虽然有男朋友了，但是你的捧花还得给我。”</p>
冯晓也不着急，她吃着沙拉，心里好奇，程知微到底会看上什么样的男人？</p>
“你怎么提前这么多天回来了？”程知微适时转移话题。</p>
冯晓学历高，还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两年前在新加坡入职了一家公关公司，混得风生水起。</p>
“我辞职了。”冯晓喝了一口咖啡：“知微，我要回归家庭了。”</p>
这样的人生选择出乎程知微的意料，她愣了一下，不解地问：“你以前的规划不是这样的。”</p>
在他们去新加坡之前，程知微见过冯晓的丈夫，那时候还是男朋友。</p>
许政峰，北大高材生，是赵颂言的本科同学，当年就是她介绍他们认识的。</p>
程知微印象中，那是一个高大木讷，不擅言辞的学霸。</p>
许政峰跟裴简，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两类人。</p>
“你是不是也觉得很惊讶？”冯晓语气平顺温和。</p>
程知微压下心中的惊骇：“是惊讶，你从高中到大学，一路努力那么久，拼了那么久，出国，接 case，由小到大，短短两年混得风生水起。”</p>
她能想到冯晓一路走来的不容易，更能想到陌生国家，她的职场之路要多辛苦。</p>
程知微看着冯晓：“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p>
冯晓抬手拉住程知微的手，用力握了握，才说：“知微，我一直没告诉过你，我其实从小到大就想当一个好妈妈，好妻子。”</p>
程知微看着对面笑的一脸幸福平顺的好友，她有瞬间恍惚，眼前的冯晓跟她记忆中那个人，不一样了。</p>
曾经的冯晓为了跟林嘉裕争第一，不眠不休刷着题海，一心想考全年级第一名；</p>
曾经的冯晓为了吸引裴简，可以不管不顾在秋季运动会上长跑拿金奖，获奖感言就是告白裴简；</p>
曾经的冯晓为了跟裴简在一起，在办公室跟班主任叫板，说早恋根本不会影响学习；</p>
曾经的冯晓为了跟裴简靠的更近一点，她一个广州人，毅然决然，选择了裴简的老家西安上大学；</p>
……</p>
她一直以来都是拼劲十足，风风火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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