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微再醒来时，看到的是高晋严肃的脸。</p>
她眉毛蹙起，正想开口，手臂一阵痛感传来。</p>
“别乱动，血倒流了。”高晋看着她淡淡道，慢条斯理起身，去喊护士。</p>
护士过来帮她重新调整手背上的针头，叮嘱了两声，忙去了。</p>
高晋重新坐回椅子上，一眨不眨盯着她。</p>
“我晕过去前，打的是你的电话？”她不确定地问。</p>
高晋点头。</p>
“我不知道……”这完全是巧合。</p>
“下次别这样，太吓人。”高晋不咸不淡道。</p>
昨晚当酒店的工作人员打开她的房门时，高晋看到她呈大字型仰躺在地上，手边是散落了一地的药，脚边是那通还没挂断的电话。</p>
当时，他真的以为她吞药自杀。</p>
好在医生检查过后，只说她是高反，睡一觉就没事了。</p>
高晋话音刚落，病房门被敲响。</p>
进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他手上提着一个巨大的保温手提袋，袋面上印着“华记茶餐厅”。</p>
“高总。”程知微看着他，小声道：“我不饿。”</p>
高晋扭头看了她一眼。</p>
“谁说给你吃的？”他在一旁的沙发落座：“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我还没吃晚饭。”</p>
程知微看向墙上的时钟，原来已经 8 点半。</p>
高晋自顾自地用餐，一点也没顾上她。</p>
程知微闻着熟悉的香味充斥整个病房。</p>
三丝炒意粉，她咽了咽口水，顿时觉得饥肠辘辘。</p>
“高总，您能出去吃吗？”她问。</p>
高晋看了她一眼：“我就快吃完了。”</p>
“……”</p>
程知微拿过床头的手机。</p>
在她昏迷过去的这 4 个小时里，林嘉裕给她发了两条信息。</p>
她无关痛痒地回复。</p>
列表往下滑，气象局的微信群难得的 99+。</p>
她打开一看，心忽然一紧。</p>
程知微直直盯着那一行字——“周叙暂时要离开气象局一段时间……”</p>
程知微退出群页面，找到周叙的对话框。</p>
“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离开气象局？”她打字打得急切，发出去后才发现有好几个错别字。</p>
周叙回得很快：“奶奶最近身体越来越差，她想回乡下住一段时间。”</p>
“多久？”</p>
“可能三个月，也可能半年。”</p>
很快，周叙的短信又来了：“也有可能更久。”</p>
程知微盯着这两条短信，怔楞住。</p>
“好突然。”她艰难地打下这三个字。</p>
半晌，周叙才回：“你好好照顾自己。”</p>
不知为何，程知微看着这 6 个字，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p>
都走了，爷爷走了，周叙也要离开。</p>
她从来没想到有这么一天。</p>
“你也是。”她吸了吸鼻子，回复道。</p>
手机屏幕暗下，程知微将头埋进被子里，失声痛哭。</p>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根本控制不住情绪。</p>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抬起头，便看到高晋正居高临下看着她。</p>
程知微知道自己这会儿看上去肯定很糟糕，可她没有心思去跟他周旋。</p>
“高总，让你看笑话了。”她瓮声瓮气道：“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p>
高晋没走。</p>
他拉开她身侧的椅子，坐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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