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她不愿在他心底留下一个“无能”的负面印象。</p>
飞机在白云机场降落，走出机舱那一刻，程知微望着廊桥外明媚的阳光，感觉自己这才重新活了过来。</p>
更幸运的是，接下来两天是周末，她有大量的时间可以休息调整。</p>
回到家，她饭也没吃，一头倒床上，昏睡过去。</p>
再醒来时，已经是隔天中午。</p>
手机不断在震，她睡眼惺忪，看着她跟冯晓赵颂言三人群里的聊天记录。</p>
往上翻了数十条，才发现她俩的聊天内容跟自己有关。</p>
起初是赵颂言在群里发了一张照片，附言道：“这不是知微跟林嘉裕吗？”</p>
程知微点开那张图，心砰砰直跳。</p>
这张照片拍摄于那年冬天，漠河的夜晚，她跟林嘉裕拥抱在一起，他们身后是满天极光。</p>
“我朋友去看了一个小众摄影展，拍了这张发朋友圈，我一看好眼熟。”</p>
赵颂言@她，想让她本人亲自认领。</p>
程知微手微微发抖，在屏幕上打下：“是我们。”</p>
很快，冯晓回：“这张照片怎么没见你发过？”</p>
因为她私藏起来了。</p>
赵颂言好心地将摄影展的地址发给她，还调侃道：“到时候你们结婚迎宾可以拿这张，秒杀一切婚纱照。”</p>
冯晓附和道：“好浪漫啊知微。”</p>
程知微却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中湿了眼眶。</p>
那时候，只需要一个拥抱，她就觉得她跟林嘉裕已经亲密无间。</p>
可现在，明明她已经走进他的世界，他们有数不尽的拥抱亲吻牵手，可她总觉得，离他特别遥远。</p>
程知微擦去满脸的泪，掀被起身，简单洗漱后，导航到赵颂言发来的地址，她也想去看看那张照片。</p>
就当是再给自己缅怀一次过去的机会。</p>
半个小时后，程知微到达琶醍悦江会馆。</p>
摄影展是免费的，空间不大，目测也就一百来平，墙上挂满了摄影师这些年的作品。</p>
程知微跟林嘉裕那张合照是所有展品中最大的一幅，目测有 2 米高，正对着门口。</p>
所以她刚一进门便看到了。</p>
虽然是周六，但看展的人并不算多。</p>
程知微站在巨大的合照前，微微仰头，一眨不眨地盯着看。</p>
每张照片都被取了名，这一幅的名称是——《我看过，我来过》。</p>
我看过，我来过，她默念，咽下满嘴的苦涩。</p>
手机铃声响起，程知微从包里拿出来，好巧不巧，来电正是林嘉裕。</p>
她接起。</p>
那头，林嘉裕的声音带着低沉的笑意：“你在哪儿？”</p>
程知微哑声道：“在一个摄影展。”</p>
那头静了一下，随后林嘉裕笑道：“看来搞突击还是不适合我……”他顿了顿：“我现在在你家楼下。”</p>
“你回来了？”程知微问。</p>
“本来想给你个惊喜。”他又问：“哪个摄影展？我现在过去。”</p>
程知微没立即回答，她抬头，看着照片中，林嘉裕的笑脸。</p>
她突然心痛得无法呼吸。</p>
“知微？你还在吗？”</p>
直到那头的声音再次传来，程知微才报了个地址。</p>
“你来这里找我吧。”说完，她率先挂了电话。</p>
在林嘉裕来的这段时间里，程知微一动没动，身侧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他们用充满好奇的眼神看向她。</p>
或许是因为照片中的她浑身裹紧还带着巨大的毛茸茸帽子，看展的人居然没一个认出她。</p>
只觉得这姑娘可能有故事，对着别人恩爱的照片泪流满面。</p>
半个钟后，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林嘉裕的声音：“居然是我们的照片……”</p>
他的语气里有惊讶，也有欣喜。</p>
程知微缓缓转身，看着他一脸风尘仆仆朝她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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