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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森顶着有点被烫卷的脑袋：“其实我今晚有些话想说。” </p>

“什么话？”白唯心想卢森不会又说一些弱智的话吧。 </p>

“关于你的情绪。我本来以为你今天不太开心，但你刚才主动推我进房子，还帮忙扶我上二楼——这明明是你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做的事。”卢森说，“你平时心情不好时，只会让我自己从楼梯上爬上去。” </p>

白唯：…… </p>

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吗。白唯转开眼珠，嘴上却道：“怎么会？老公，我只是上班太累了。我明明一直都有扶你、推你……你是不是对我不满呀？” </p>

“哦，我不是在兴师问罪。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件事——我让你生气了吗？” </p>

卢森无比专注地看着白唯。他湛蓝的眼睛像是求知的天空之境，这让白唯更加没办法把转开的眼珠再挪回来了。 </p>

因为只要一看向前方，就不得不和卢森对视。 </p>

“你因为我对隆春和隆夏的粗暴态度生气了吗？一直以来，我都在尝试对镇子上的每个人表示友善。我注意到你也是这样做的，你想对每个人保持礼貌。” </p>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 </p>

白唯在那一刻，喉咙有些发干了。 </p>

他有点手足无措，因为没想到卢森竟然会对他说这个。这个白痴怪物，刚才不还顺着楼梯爬行下来吗？ </p>

他总是在生活里做出这些让人难以忍受的、离谱的事情。可他这一刻，竟然在这样细致地问他的感受。 </p>

小心翼翼，就像他做错了什么一样。 </p>

卢森做错的事情，拥有的原罪，损害的白唯的利益何止这一件。即使他询问了这个问题，白唯也不会放过他。白唯就是这样，他总会为欺骗、恶整卢森而感到高兴。 </p>

可这一天，他说了实话。 </p>

“没有。你做得很好，我也不喜欢他们。” </p>

“哦，我想也是。你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我想任何人被这样示威，都会觉得不高兴。”卢森道，“所以自从回来后，我一直在想，他们的依仗是什么，是什么让他们觉得自己高我们一等。金钱、地位、权力、暴力……人类崇拜和惧怕的，无外乎是这些。我们必须让他们意识到，我们已经远远超过他们。在这几项里，通过金钱的方式，是最容易的。” </p>

白唯皱眉：“你要花我的钱？” </p>

他真想拒绝卢森进行这些意气之争。这一刻，反社会的白唯觉得自己反而平和理智起来了。毕竟卢森搞隆春一家，花掉的是他要继承的遗产。 </p>

卢森：“不，我要赚更多钱。” </p>

“这倒也是。你已经很久没去你的修车店里了……” </p>

“不，我想要开展新业务。光是修车店，已经不够我洗……喜悦地赚钱了。我必须有另一项业务来解释我赚很多钱的原因。”卢森说，“比如开民宿。” </p>

白唯：…… </p>

白唯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他喃喃道：“是什么让你还没放弃这个想法？” </p>

卢森：“雪山镇风光优美，我们会有很多顾客的。” </p>

白唯：“这一年，你见过任何人来这里旅游吗？” </p>

白唯简直很崩溃。卢森又在想诡异的东西。众所周知，创业失败是最烧钱的。卢森在异想天开的同时，也在烧掉他自己的遗产。显然，他不知道卢森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多精妙。毕竟其他民宿老板是想要赚钱，卢森只要考虑洗钱就够了。 </p>

“我们会有很多顾客的。”卢森说。 </p>

到时候，他会想办法操纵自己的壳，让他们作为顾客住在各个房间里，以此来制造他的账目。 </p>

“而且，生意会越来越好。” </p>

他在未来褪下的壳会越来越多，所以顾客也会越来越多。 </p>

“我想顾客们也不会有很多要求。” </p>

死人怎么会有要求。 </p>

“而且，你完全不用操心经营的事情。我也不希望你去见那些顾客。” </p>

毕竟他们都是我的壳。 </p>

白唯：…… </p>

卢森：“亲爱的，你在想什么？” </p>

夜灯下，白唯看着他，对他凉凉的笑了：“亲爱的，我在想那天我的左轮手枪里只有七发子弹——这可真是太倒霉了。或许，其中一枚子弹射入你的脑袋，会让你清醒一点。” </p>

他交叠着双腿，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好像真的在为他祈祷似的。 </p>

“……好吧。”许久之后，卢森闷闷道，“我会再做更多计划的。” </p>

“你不需要任何计划……” </p>

“你是我的老婆，怎么能让别人欺负你。”卢森说，“他们对你的每句不尊重的话，都让我觉得，这是我的失职。” </p>

“因为，我本可以成为世界之王。” </p>

卢森最后的那句话更是荒诞好笑得没边了。可白唯却因为他的倒数第二句话怔了一下，他转开眼睛，垂下眼眸。 </p>

一个很荒诞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p>

难道，卢森这只怪物，真的很喜欢他？ </p>

“算了。”白唯最终道，“你想试的话……就试试吧。” </p>

当白唯感到羞赧和不自在时，他总会挪开眼睛，偏过头，将脊背绷得更紧。卢森想。 </p>

这个姿势总是会让他雪白的锁骨分毫毕现，总在领子里若隐若现的后脖颈，也会因此暴露出来。 </p>

白唯总是觉得自己很坏，白唯也确实很坏。但卢森总能从那些好的坏的价值判断部分之外，发现白唯的别的部分。 </p>

比如白唯喜欢吃牛肉，比如白唯喜欢蓝色的西服，比如白唯喜欢推背感。 </p>

比如白唯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 </p>

就像他现在，转身想要上楼。白唯还在说：“其实我仔细想了想……” </p>

“其实我还有句话想说。” </p>

“嗯？” </p>

“你推我的轮椅，把我扶上二楼，是因为你喜欢我这样做。你喜欢我恶毒地对待你也讨厌的人，这是你给我的奖励吗？你觉得，我是你的乖狗狗。” </p>

“呃……” </p>

白唯猝不及防。一片红晕烧红了他的耳根。他又惊又恼地看向卢森，难以相信卢森会说出这样孟浪的话来。 </p>

而且他也根本不明白，方才他们不是还在说正经事吗？怎么卢森忽然这样说话？ </p>

但下一刻，卢森对他说的话让他觉得更加可怕。 </p>

“乖狗狗想舔你。”卢森捉起他的手腕，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可以吗？” </p>

就像是有一朵烟花，在胸口深处炸开了。 </p>

卢森低着头。他强大的身体弓着，手臂青筋遒劲，他那双比白唯更加巨大有力的手却托着白唯修长的手腕——他如此强大，白唯粉白的指尖又如此纤细，好像凸出的一根青筋就有白唯的指尖那么大。 </p>

可他在白唯面前却如此驯服、如此忠诚。 </p>

他低头，舔了舔白唯的指尖。 </p>

指尖被濡湿的舌头包裹，不像是小狗，而像是生长着倒刺的强大野生生物，在他的面前做出了大狗的模样。卢森湛蓝的双眼专注地看着白唯，眼瞳里只映着白唯的面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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