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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听着粉毛绿毛小声叽叽咕咕一阵。最终，绿毛开口了：“其实我们是想来打听一些东西，比如，你们小镇上最近有什么失踪事件吗？” </p>

白唯立刻看向卢森，卢森立刻摇头道：“没听说有人失踪。” </p>

两个女孩：“哦……” </p>

卢森：“倒是有人虐待小动物。我们之前听说过路上出现过许多小动物尸体。” </p>

“这也太恶毒了！”绿毛拍案，“我就知道任君尧不是好东西！” </p>

“请原谅。”白唯说，“我想打断一下你们……” </p>

“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镇子上前段时间，有什么外来人口吗？”粉毛在这时候，忽然看向了白唯。 </p>

她的眼睛很大，像是能看穿一切，但白唯却并不怵，他沉思一会儿，看向卢森说：“你听说过吗？” </p>

“我不太清楚，但一些店里，或许会有来自外地的小帮工吧。”卢森道。 </p>

白唯在这时候忽然模模糊糊有了一个想法。他盯着两人，有点欲言又止道：“其实……” </p>

“嗯？” </p>

“任君尧有个小舅子，名叫隆夏。我想你们应该听说过，他是个残疾人，平时深居浅出，很少有人看见他在雪山镇里。”白唯说，“前些日子我在白马中学代课时，我和他打过交道，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怪怪的。” </p>

“嗯？？” </p>

“他让我去他的画室里拿一个盒子，然后送到他姐夫的生日派对上去。”白唯说。他顺便说完了自己因为觉得奇怪，而让副校长去帮自己拿这件事。 </p>

粉毛：“所以在任君尧收到这个盒子后，他有什么反应吗？” </p>

“我不记得有什么反应。他并没有很生气。” </p>

据说，隐藏BOSS是个睚眦必报的狠毒者。玩家们不相信，在被得罪之后，他们能没有任何反应。 </p>

于是，真相只有一个！ </p>

“第一杀手是从黑港城逃出来的，在这个过程中，他被打伤成为残疾，好像也很正常。”粉毛对绿毛说，“或许他和任君尧之间，达成了某个交易……” </p>

“你是说，现在的隆夏或许是第一杀手假扮的？！” </p>

“的确有可能。第一杀手不该什么都能做到吗，比如易容之类的。谁能保证他不是第一杀手？” </p>

“有道理，我们不能放弃这条思路！众所周知，这就是反套路。” </p>

白唯静静地看着她们讨论，任由她们的思路转到了自己希望的方向。这很好，也正是他的目的。 </p>

他虽然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推理的，也完全不理解她们怎么能推理到这个程度上去。但现在，这两个女孩明显认为任君尧才是她们要找的“隐藏BOSS”，而不是凡事都更符合特征的白唯。 </p>

但白唯压抑不住自己的困惑。事实上，在第一次看见这两个女孩后，他的心跳速度就越来越快，那是一种略微怀着焦虑的、不悦的、乃至愤怒、恐惧的情绪。 </p>

这很不正常。他们才第一次见面。而且白唯之前和她们没有打过交道。 </p>

就像是这是一种本能的、在遇见宿敌之后，刻在DNA里的情绪。 </p>

“抱歉打断一下你们。事实上，从刚才开始，我就感觉你们在说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白唯在这时候再度开口，就像自己已经欲言又止了许久一样，“你们说的第一杀手，隐藏BOSS是什么？” </p>

两个女孩立刻闭嘴。她们对视一眼，在思考。 </p>

白唯就很喜欢善于思考的人，善于思考的人总能整出一些新活儿来。所以他很耐心：“我之前也有看过一些和你们有关的报道，如果你们觉得不方便的话……” </p>

“哦，我们当然可以和你谈谈这件事。”绿毛说，“这对于我们自己来说也会很有帮助。” </p>

“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她思考了一下，决定从最初开始说，“其实，我们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而不是你们所处的世界。接下来我简单地把你们这里称为游戏世界。” </p>

半个小时后。 </p>

“这真是……”卢森喃喃道，“难以置信。” </p>

“我也觉得这挺难以置信的。但现在我发现，你们这里完全是个独立的世界。反而我们自己必须要完成游戏，才能从这里回去。” </p>

半个小时时间已经让两个女孩放飞了自我。她们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坐在桌子上，还在咔哧咔哧地吃东西。 </p>

而白唯坐在他的椅子上，他手指发抖，始终低着头。 </p>

可怜的原住民。绿毛心想，他的世界观一定受到了巨大冲击。 </p>

“我们这个世界里只有一个游戏吗？”白唯忽然道，“还有其他的吗？” </p>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p>

“比如，在这个杀手游戏之前，这里是否还有其他游戏的预案？”白唯紧紧地看着她们。 </p>

他的目光很用力，就像这对于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卢森摸不着头脑，他想要提醒白唯，这种表现很容易让两个女孩发现他的异常，但很快，他忽然意识到了白唯为什么这样做。 </p>

难道白唯是想要知道……他，卢森的起源。 </p>

“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个你得问问策划。”绿毛耸耸肩道。 </p>

“其实我有点怀疑队长和策划有关系。比如隐藏BOSS的侧写和好多信息，都是他给出来的。”粉毛对绿毛说。 </p>

“啊？是吗？其实我也有点怀疑。” </p>

她们的队长。 </p>

白唯忽然无比期待见到她们的队长。他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样想的，是怎样看待他的……即使他心里始终涌现着黑黑白白、冷冷热热的愤怒。 </p>

那一刻，他忽然感觉很虚无，和卢森之间方才被他看得比天还重的争吵也再也无所谓了。 </p>

她们嘴里描述的那个预案，她们所说的那个被决定好的“隐藏BOSS”，不就是他自己吗？ </p>

尽管第一杀手的事情和他完全没关系。 </p>

“很感谢你们刚才提供的信息，我妻子似乎受到很大的世界观冲击。”卢森在送走两个女孩时，给她们圆场，“也祝你们对任君尧的调查马到成功。” </p>

“哦，非常感谢。他还好吗？”粉毛探头往窗户里看。 </p>

白唯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像是一只古董人偶。 </p>

“他会好起来的。” </p>

没想到卢森会说这样的话。两个女孩都很诧异。她们看见卢森眼眸深深地看着屋子，眼神里有她们看不懂的坚毅。 </p>

“他会好起来的。”他又重复了一遍。 </p>

A栋的门关上。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但两个女孩没有回到民宿里，相反，她们对视一眼，忽然又翻到了隔壁超市老板家里。 </p>

正在篱笆下偷听的超市老板又一次被抓住了。 </p>

“你别急，我们有事要问你。”女孩说。 </p>

“他们平日里和任君尧，来往频繁吗？” </p>

超市老板惊恐地看着眼前两个女孩。他眼珠一会儿左转，一会儿右转。最终，这个中年男人严肃地伸长了脖子道：“你们！你们到底想问什么？” </p>

“哎呀，找到了。” </p>

粉毛轻巧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超市老板惊悚回头。他看见自己的一双雨靴被粉毛拿在手里，她手指无所谓地指着雨靴的鞋底。 </p>

“这个鞋印，和白唯家的院子里的鞋印一模一样。”粉毛凑近超市老板的脸，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像是能看穿一切，“如果没有任何问题，你去他家干什么？” </p>

“……” </p>

“你也觉得白唯家很可疑，不是吗？还是说……你是某个人的帮凶？”她说，“还有这个捕兽夹……” </p>

“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在如山铁证前，超市老板终于破防了，眼里涌上热泪，“我只是不想让我隔壁的房子变成凶宅，影响我的房子的房价。我做错了什么？！” </p>

“所以这个捕兽夹……” </p>

“是我从隔壁拆下来的，你们满意了吧？” </p>

“所以这些脚印……” </p>

“是我去隔壁检查时留下来的，你们满意了吗？！”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和屈辱，超市老板难掩热泪，“他们，还有你们这些住客，你们一个都不是好东西！” </p>

或许是他哭泣的表情触动了心若铁石的玩家。绿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 </p>

“你知道什么？！” </p>

“我知道你是一个正义的镇民，尽管畏惧隆家的权势，但你已经做了一切你能做的。如果卢森和白唯知道，他们一定会很感谢你的。”绿毛语重心长地说。 </p>

“等……等等？” </p>

“你的邻居正处于危险之中，却对真相一无所知。或许，在他们知道这份可怕的真相后，回想起生活里的点点滴滴，他们会搬离这座小镇，当然，这都是未来的事情了……” </p>

超市老板只捕捉到一句话。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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