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何夏听见锁门的声音，知道何妈妈是带何华去街上学古筝了。 她也不好再赖床，只是掀开被子的时候，凉意侵袭，身体一哆嗦，差点又钻回被窝。 这几天降温得厉害，何夏都觉得给张九敏的礼物拿不出手了，她自己现在穿了一件紧身毛衣，还披了一件毛线开衫。 还好，今天不用晨跑了。 倒不是周旭大发善心允许何夏偷个懒，何夏是以正当的理由在周旭那里请了个假。 今天是张九敏的生日。 张九敏未满18岁，在他们老家都算小孩子，不兴大办，只邀请何夏一家一起在家里吃个饭。 何夏还有个任务，就是独自去何瑞灵家里拜访。 何夏的自行车负重前行，车筐里是卫衣和水果，车后座还被何妈妈结结实实地绑了一箱奶。 除了卫衣是送给张九敏的，其他都是要带去何瑞灵家里还礼的。 穿好衣服就开始暖和起来，但是刷牙的时候还是被自来水背刺，入口寒，瞬间清醒。 锅里还有一点稀饭，何夏就着小咸菜吃完，倒了点热水把锅碗洗了何夏就出发了。 在门口撞见刚出门的周旭，两人隔着马路问了个好，放在以前，大概就是东张西望错开眼神交流了。 不知道是因为黎莉在中间的周转还是有佟菲菲充当润滑剂，又或者周旭雷打不动地喊两个女生一起跑步开始，何夏和周旭的关系可见地往好的方向转变。 他们现在算得上是朋友。 周旭对于晨跑很执着，除了恶劣天气，每日雷打不动地喊何夏和佟菲菲一起跑步。 要不是周旭的态度太坦然，何妈妈对于女儿的长相有自知之明，说不准就误会他们俩在早恋了。 倒不是何夏丑，微胖的时候是很福气的长相，眉清目秀，若是瘦下来，也是个小美女，毕竟一白就遮三丑了，何夏底子也不差。 只是周旭的长相随周母，周母是名动乡邻的大美人，周旭自然长相不差。 骑车的时候，更能够感觉寒气，何夏庆幸提前把薄薄的毛线手套翻出来了。 骑车是个体力活，能给何夏安慰的是路边的风景。 平时上学的时候无心观赏，今天何夏倒是有这个闲情雅致，只可惜紫薇花期早已过了，树上还剩叶子在坚守。 骑得再慢，何夏骑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还是出了一身汗。 何瑞灵在学校门口等她 何瑞灵家在学校附近，但是小路弯弯绕绕，何瑞灵担心何夏找不到，所以约在学校门口见面。 自行车后面是牛奶，不方便带人，何夏就推车和何瑞灵一起走路。 “原来你家住这里，怪不得我每次找我表哥都没碰见过你。” 何瑞灵家和张九敏家虽然都在学校附近，但是是不同的方向，加上村子里的房子错落，不像佟家村的房子沿马路而建，十分好分辨。 如果没有何瑞灵带路，何夏真不一定能直接找到位置。 “你之前说过你哥哥家的位置，我问了我妈，那不属于我们村了。” “哦。对了，叔叔阿姨今天在家吗？” “今天他们要去县城里干活，不在家。” 何瑞灵有点失落，好不容易放假，但是父母的工作性质不可能时时陪着她，能有活干就是好事，但是她脸上的笑意还是不由自主地浅了点。 何夏赶紧安慰：“我也是，我爸在外打工，每个星期通次电话，不在一起生活，没话讲，每次讲几句就换我妈接，你爸妈好歹还在你身边，每天都能见到。” 何瑞灵有被安慰到，她们又聊了几句就到了。 何夏开始解绑牛奶的带子，何瑞灵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带给她的，连忙阻止。 “你干嘛还带东西啊，来都来了。” 何夏假装生气：“咱们可不学成年人那一套，推来让去，可没意思了。” 何瑞灵还是有点为难：“我妈说了，不准我收东西，不然不好交代。” “有什么不好交代的，阿姨送的奶可是都被我妹妹喝完了，你总不能让她再吐出来吧，我妹妹你还没见过吧，上次去逛街你没时间，黎莉去了，她说我和我妹特像，对了，你帮我把车筐里的水果拿屋里来。” 何瑞灵懵懵懂懂地听何夏的指令把水果提到屋里，听何夏继续和她说何华，都没注意到话题已经绕过了送礼这件事。 何夏把牛奶和水果放在进门墙边的水泥地上，既不显眼也不容易被忽略。 “我妹特别可爱，下次你有时间一定要去我家，我给你介绍，你还能尝尝我的手艺，我做饭可好吃了。” “嗯，有时间我一定要去。” “对了，叔叔阿姨不在家，你中午吃什么？自己做饭吗？” “我不会做饭，我妈早上把菜炒好了，我中午煮饭的时候放电饭锅上头蒸一下就好了。” “那我下次送你两本家常菜谱，旧书，买书的时候老板搭的添头，但是很实用，也很适合新手。” 何妈妈平时没什么时间教何夏做饭，而且她做饭的时候不喜欢何夏何华在身边，特别是冬天的时候，总说厨房油烟大，衣服不好洗。 何夏刚开始就是对着那几本旧菜谱练手，厨艺真正飞快提升是在上班后，有了收入之后就喜欢买各种自己喜欢的食材进行加工，请要好的同事朋友聚餐。 “好呀，对了，我带你去看看我的房间，我和我姐的房间在楼上。” 何瑞灵家里是独栋的小楼房，一个大大的院子，一楼是她父母的房间和一间工具房。 何瑞灵的房间比何夏的房间还要简朴，何夏已经有所预料。 农村的房子一般很少整体装修，通常是先装修一楼，因为一楼是招待客人的地方，是门面，等有闲钱了才会装修二楼。 何夏家里就是这样，一楼通铺了瓷砖，但是二楼还是水泥地，连墙面都没刷白。 何瑞灵家里一楼就是水泥地，可见二楼没有装修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简朴是一回事，房间还是被布置得很安心。 何瑞灵的床上铺垫格子床单，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枕头上盖着枕衣，床头还摆了一只二十公分高的半旧的毛绒玩偶。 见何夏的眼光看向小熊玩偶，何瑞灵不无怀恋地说：“这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带我在街上买的生日礼物，我姐都没有过。” “你保存得很完好。” “嗯，我爸妈很少会送我这样的礼物，就比较珍惜。” “懂，过生日的时候，他们觉得吃点好的比什么都划算。” 两个人相视一笑，农村的家长，大部分都是一样的，觉得吃到肚子里的才是踏踏实实的。 何夏待到快中午，就和何瑞灵告别，去往张九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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