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寿安堂，感觉只剩下牧知岁和纪修。</p>
两人坐在寿安堂前的台阶上，夜色清凉如水。</p>
或许身边是纪修，牧知岁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p>
“父皇应该算不上好父亲……”</p>
“有些记忆却无法磨灭。我记得年幼时他把我抱在膝上，教我读书识字……记得我在辰华宫捣乱，结果只得到了几句训斥……记得他为我延请名师……”</p>
牧知岁说的，纪修没有经历，却忍不住拿他和纪昌做比较。</p>
牧知岁枕在纪修腿上。</p>
纪修放松身体，让他躺得更舒适。</p>
夜风送来清幽花香，应该是滴水铃兰开花了。</p>
“后来，怎么就疏远了……？”</p>
“他用母妃来约束我。那时候我才意识到，他并不是我一个人的父皇，他还是很多孩子的皇父。”</p>
……</p>
牧知岁枕在纪修腿上睡去。</p>
梦里没有帝国皇帝，也没有梦见母妃，反而梦见了小小的纪修。</p>
“大哥哥，你真好看，等我长大了，我们结婚好不好？”</p>
这几天对牧知岁来说，是种很新奇的体验。</p>
不用思想，不用谋划，纪修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只要跟着纪修的步伐就好。</p>
五日后，帝星微雨，帝国皇帝葬入帝陵。</p>
来送葬的所有人都走了。</p>
机器轰鸣，正在封闭陵墓入口。</p>
缠绵的雨丝落下。</p>
牧知岁站在附近的石台上，看着陵墓入口一寸寸被封闭，好像正在切断帝国皇帝和现实世界的联系。</p>
肩膀已经被打湿，他已经站了很久。</p>
纪修举着雨伞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没有说话，只是把雨伞倾斜过去。</p>
他可以用域场免除两人的雨淋，但牧知岁没有用域场，纪修知道这时候用域场绝对不合适。</p>
牧知岁把倾斜的雨伞举回来，整个人贴进纪修怀里。</p>
伞下，自成一个世界。</p>
循着山径找来的泽维尔和红连，远远停驻了脚。</p>
“在纪修大人身边，殿下才是最安心的。”</p>
帝国皇帝下葬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p>
国丧结束，一个问题被摆上了帝国的桌面。</p>
帝国继任者！</p>
从能力，或者民意，牧知岁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p>
帝国继任者似乎已经被确定了。</p>
“岁岁想当皇帝吗？”</p>
纪修把人抱在怀里，手在腰上摸了两把。</p>
养了两天，牧知岁身上的疲惫消散，紧绷的精神整个儿放松了，多了股儿懒散。</p>
“不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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