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我猜不止我一人劝过你。</p>
——谋事者，心不能太善。</p>
沈长清捻着菩提珠儿，在想别的事情。</p>
益州是产粮大地，正是秋收时节横遭此祸，那么来年必将有多地同时闹饥荒。</p>
若颜华池此时出任州郡，彼时怪罪下来，他首当其冲，必受其乱。</p>
洪水，瘟疫，厉鬼，饥荒，后续的难民安置，一个个大问题都摆在眼前，不可谓不急。</p>
多磨蹭一时半刻，就会少一条生命。</p>
沈长清一言不发，直接出了殿门，往宫外走，只留下一众朝臣跟颜平大眼瞪小眼。</p>
片刻，颜平扶额道，“退朝，该干什么干什么去！”</p>
身旁的公公掐尖了嗓子，大喊了声退朝。</p>
沈长清听不见，他已经走出很远了。</p>
红墙院里，圈起来的天子和朝臣就像一个个提线木偶，权利这根线牢牢缠在傀儡身上，牵动他们的一抬手，一迈步，控制他们上蹿下跳，为财，为势奔波。</p>
他是台下的观众，他是台上老旧不耐动的木偶。</p>
那么，傀师是谁？</p>
沈长清策马奔腾，马蹄声如骤雨来，他夹紧了马腹。</p>
快！再快！还要更快！</p>
到国师府门口，他猛拉缰绳，马嘶声把门房引了出来，便要去牵马。</p>
“去叫华池，给他也备一匹马……算了，他不一定会骑，让他直接过来，行李不用带了，到了那边再说。”</p>
门夫见沈长清眉头紧蹙，知道是出了大事，没有废话，小跑去喊马夫赶紧备马，然后叫住一个小厮，让他立刻把少爷引过来。</p>
做完这一切，他便又回了门房里，老爷和少爷即将出门，他得好好看门才行。</p>
“老爷这次出门要多久回来？”听到动静李管家第一时间赶了过来，递上早备好的干粮水囊，“老爷诸务繁忙，小人上回便留了心眼，您一入宫小人便叫厨房准备了这些。”</p>
说着，老管家又将两个布袋挂在马背上，“这是路上换洗的衣裳，是两个细致周全的嬷嬷准备的，小人已经吩咐马夫多备一匹马，路上换乘。”</p>
心思如此缜密的人实在少见，沈长清点点头，“国师府有你，我可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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