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是病毒，楚子航也绝对不会放弃。所以他立刻就控制住了力量，免得将手中鼠标捏碎，然后才让略微颤抖的手指在滚轮上滑动，让邮件滚动，得以看到下面的内容。</p>
但很可惜，任凭楚子航如何滚动，邮件的下方都只是空白一片，就好像某个恶趣味的家伙在编写邮件时按下了无数空格，偏偏这些累赘空格还被算作了字数，成功地发送了出来。就连上方的发件人也都只是一团乱码。</p>
楚子航颓然地向后靠去，激动过后的失望让他浑身无力，却又在下一秒打起精神，死死地盯着邮件，妄图找到更多破绽。</p>
但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p>
“……”楚子航接通，并保持沉默。而通话的对面则是传来了一阵嘈杂，就好像破损的风箱，</p>
“楚子航。”那声音低沉而粘稠，刺耳得令人不适，“那封邮件只有你在打开电脑的时候才会抵达，目的是确认你的清醒。”</p>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冯·施耐德，卡塞尔学院执行部部长。失眠和惊醒的情况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也打乱了我的计划。”</p>
按照预定情况，楚子航这种作息规律的好学生应当在早上五点至六点之间醒来，那时候昂热校长已经结束了和守夜人的谈话，施耐德或许还能和校长一起出发。但既然楚子航提前醒来，那么施耐德教授也不介意提前一点出发。</p>
反正校长还要和其他教授乃至校董会扯皮一段时间，施耐德决定暂且借用校长的“斯莱布尼尔”，以最快的速度抵达那座南方小城。</p>
“我会在六个小时后抵达你所在的城市，当地时间九点，我希望能在丽晶酒店见到你。”</p>
“……我明白了。”这是楚子航在电话接通后第一次开口，给施耐德留下了不错的印象。</p>
比起学院里乃至执行部中愈发放肆的二货，楚子航这种冷硬沉默的做派才像一个合格的专员，所以施耐德的声音也带上了些许轻松，只是依旧嘶哑难听：</p>
“我们会很合得来。”</p>
随后，电话挂断，楚子航毫不犹豫地上床睡觉。</p>
他需要有足够的精力去面对即将到来的卡塞尔学院，并死死抓住这次机会，不能有半点闪失！</p>
于是，早上八点三十分，楚子航来到了丽晶酒店门口，在前台女孩几乎要冒出爱心的目光中登上了电梯，来到了行政层的会议厅。</p>
开门的瞬间，楚子航便愣住了。</p>
“进来吧。”带着黑色面罩的施耐德坐在房间会议桌后，面罩延伸出的输气管连接在了不远处的小推车上，些许外露的肌肤满是暗红色的疮疤，如同从地狱的硫磺熔浆中爬出的恶鬼。</p>
不过，楚子航只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就回过神来，静默地关上了会议室的大门，腰背笔挺地坐在了施耐德对面。</p>
“很不错。”</p>
抓挠玻璃般的呼吸声与他那沉重的嗓音一起抵达，黑色面罩遮蔽了施耐德脸上的笑意。但他那双铁灰色的眸子依旧锋利如刀，哪怕吐出对眼前少年的赞扬，也像是吃人恶鬼在评价食材的优越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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