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上去很有自信，又问：“怎么样？我答得都对吗？”</p>
“我出题时也没想到，有人会连棉花家有几口锅都记得这么清楚。”</p>
黄杉只看了几题心里就有数了，同时，却也感到一阵不可思议。</p>
毕竟，棉花料理的账号虽然已经更新了五年，但却一直做得不温不火，近些日子虽然被她炒出了一点水花，但靠着噱头得来的粉丝，一般可做不到陈真这样忠诚。</p>
犹豫了一下，黄杉最终从包里掏出两份合同，先给陈真递了薄的那份。</p>
而这份合同的内容很短，从头到尾其实只有一个要求，就是陈真无论是否接下这份工作，都要从这一刻起，对两人的对话守口如瓶。</p>
事已至此，没有半点犹豫，陈真干脆利落地在合同上签了字，而黄杉看着她不拘小节的字都快要飞出纸张边缘，忍不住笑了起来：“陈小姐可真是个爽快人，既然这样，我也可以直接告诉你，你马上要做的工作其实并不是去东南亚，只是……如果来面试的人上来便担心会被我拐卖到东南亚去，我相信她应该也没有这个胆量可以接下这份工作。”</p>
她深吸口气，又将那份厚许多的合同递交到陈真的手上，而这一回，陈真只是看了两页便瞪大了那双溜圆的猫眼。</p>
直到这一刻，她似是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黄杉要搞这么多麻烦的测试了。</p>
“所以棉花上回换风格散心回来，接了这个赞助就病倒了，一直没有更新是因为她在住院，根本出不了镜。”</p>
半晌，陈真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黄杉：“而你说要给她招一个助手，实际上，是为了马上的这笔赞助，要给她招一个替身？”</p>
第03章 旅拍一条街</p>
一直到跟着黄杉上车，陈真看上去还没彻底从她如今已经是李眠的这件事里缓过劲来。</p>
不久前在那间酒店里，黄杉终于给她看完了全部的合同，而也是直到这时，陈真才明白，为什么黄杉要在招聘里要求，助手的年纪和棉花料理背后的 kol 李眠差不多，不但要了解棉花料理的账号，更要会做饭。</p>
这一切都有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理由。</p>
黄杉要招的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不是来给李眠做助手的。</p>
她就是来做李眠的。</p>
合同上写得很清楚，只要签署了这份合同，在未来一个月里，无论什么场合，陈真都必须要一口咬死自己就是李眠，并且，绝对不能对外透露自己给李眠做过替身，在拍摄任务结束后也是一样。</p>
作为回报，黄杉给的薪金待遇也远比招聘启事里说的丰厚。</p>
只要能完成工作，在做替身的一个月里，陈真不但能拿到三万的月薪，甚至，在完成惹乎拉沟的外拍后，她还能直接拿到赞助费里的二十万作为提成。</p>
白纸黑字，这些钱就明晃晃地写在合同上，对此，陈真只犹豫了两秒就在上头签了大名。</p>
她笑道：“头号粉丝，谈钱可就物质了。”</p>
最终，黄杉将车停在了渝江的旅拍一条街外，远远就能听见里头传来嘈杂的人声还有各式抖音神曲。</p>
随着这两年旅拍的兴起，观音里旁的筷子巷里挤满了风格迥异的旅拍店，无论是少数民族服饰又或是古风，应有尽有。</p>
而在这里，即便是你想当场整容成张元英或者吴彦祖，都会有热情洋溢的川渝小妹拉着你的手将你拖到店里，一套连环大饼砸下来，承诺这个公主那个王子的，是个人都顶不住。</p>
先前在酒店里，她们共同探讨了给李眠当替身的可能性，最后却发现，在这场演出里，比演员更重要的，其实是摄像。</p>
毕竟，李眠在过去的菜谱里从不露脸，也不出声，换句话说，扮演她的人只需要像是李眠那样做菜，就没有人会怀疑她的身份。</p>
只是，自从半年前黄杉开始给李眠当经纪人，李眠便开始注重视频质量，在镜头上讲究了不少。</p>
更不要说，户外露营不同于在室内，牵扯到各种调曝光和取景，对镜头的要求极高，又涉及到植入，陈真即便会一点套路也不可能一个人自给自足，更不能指望黄杉来端镜头，那剩下的选择显而易见。</p>
他们需要找一个靠谱的摄像……很靠谱的那种。</p>
结果，黄杉最后就来到了这个地方。</p>
“等等……黄姐，我们真的要在这儿找摄像吗？”</p>
两人走进筷子巷，街两边拉客的大哥小妹看到她们纷纷面露微笑。</p>
陈真不由脸色一变：“黄姐你不是本地人吧？知不知道这儿的店坑得堪比观音里的网红店？都说筷子巷里的店拍照免费，删照要钱……你认真的吗？”</p>
而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黄杉一头钻进了店面云集的小巷，果不其然，立刻就有三四个人围了上来。</p>
无一例外，来人都是左手一套汉服，右手一套哈妮公主，热情洋溢地问姐要不要拍照，和女儿一起拍也可以，最后都被陈真的白眼给怼了回去。</p>
她无奈道：“真是宰客大舞台，有胆你就来，黄姐，你真觉得这种地方的人能拍得出一百万的赞助？”</p>
闻言，黄杉却只是一言不发，跟着其中一个小妹进了店。</p>
果不其然，小妹口中说的 199，就是不包一根 10 块的脏辫，一块 15 的粉扑，以及三笔 30 的彩绘。</p>
就更不用说，所谓的摄影师精修就是美图秀秀一键美白，想想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要摄像大半个月在外头奔波，那号称地板价的旅拍店都能坑的人血本无归。</p>
眼看陈真的白眼都快要翻到脑袋后头去，黄杉还是没放弃，又问了几家之后，她抬起头确认了一下，却是忽然对着身后招了招手。</p>
“别看了，就是你，跟我们一路了，是想接活儿吗？”</p>
黄杉的目光落在她们几步开外，那里站着一个扎着短辫子的年轻人。</p>
来人个子很高，麦色皮肤，一笑起来不但露出两颗虎牙，就连眼睛下的泪痣都很明显，加上身上的冰袖和镜头包，一眼就能看出是什么职业。</p>
年轻人笑得十分狗腿，搓着手走到二人面前：“老板，你们是要拍照吗？看你们问了好几家店了，要是嫌他们的价格贵，你们可以自带妆造，我来拍，没隐形消费，会实惠不少。”</p>
黄杉在等的就是这个。</p>
店里的摄像牵扯太多，万一出了岔子还不好摆平，相比之下，这些单干的摄像就要好说话多了，他们没有配套的妆造，故而只会接近她们这样不满足于大店的“挑剔”客人。</p>
一问之下，年轻人名叫宋昱，会拍照会视频，甚至还会剪辑，有这一身本事，放在这条街上就能称得上是个一体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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