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加维尔已经答应了他不再涉险去接触红罗宾，他在这种情况下不适合继续拒绝他的请求了。</p>
“真的吗？布鲁斯？”</p>
路加维尔眼睛里全是高兴, 他开心地说：“谢谢你, 我会之后努力赚钱，补上这个缺口的！”</p>
“当然, 亲爱的。”想到了主意，布鲁斯就又恢复了游刃有余的态度，他甚至还朝路加维尔挤了挤眼睛，说：“你没必要担心，这点钱我还是出的起的。”</p>
布鲁斯轻轻松松的说出来了，让路加维尔叹为观止的话, 如果布鲁斯现在能够听到好感度提示的话, 他应该能听见路加维尔好感度不停加一的声音。</p>
“你可真好啊，布鲁斯……”</p>
布鲁斯真的答应下来, 反而让路加维尔有点拘谨了起来：“我都不知道应该要做什么才能感谢你了。”</p>
“你不必做任何事情, 也不必因此感谢我, ”布鲁斯眸光一栋，他凝视着不知所措的路加维尔，慢慢地说：“我不是说过了吗？不用对我说谢谢。”</p>
“抱歉，”路加维尔踌躇了一下，他现在唯一能想到‘即时性回报’只有这个了：“那布鲁斯……你不喜欢红罗宾的话，布鲁斯……”</p>
路加维尔询问地看向了布鲁斯：“那我也可以不喜欢他。”</p>
路加维尔放松下来就注意到了布鲁斯刚才放下的报纸, 他意识到其实布鲁斯是专门在等他的。</p>
路加维尔犹豫地道：“刚才在晚餐的时候我说的一些话可能不那么——”</p>
布鲁斯游刃有余的神情显然僵硬了一瞬，他想抬手整理衣襟, 但又在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时放下了手。</p>
“这是你的自由，路加。”布鲁斯开口打断了路加维尔未出口的检讨：“你不必为任何事情道歉。”</p>
布鲁斯承认他在一众同僚里是不那么擅长处理家庭关系的那个。</p>
自诩‘育儿达人’的克拉克就不止一次说过，他在亲子关系里，一直都是不擅长表现父亲关爱的那个。</p>
但现在显然有一个比他更不擅长面对亲密关系的存在出现了——路加好像更不会、更没法理所当然地享受，作为孩子应得的爱。</p>
路加维尔一直以来的表现，让布鲁斯不可避免地又想起来了他失踪时完全没有记录的那几年。</p>
布鲁斯眸光微沉，他没有现在就询问的打算，而是不动声色地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说：“我是你的父亲，路加。”</p>
——现在还不是时候。</p>
“我不是因为你有什么价值才会爱你，而仅只是因为你是你。”</p>
路加维尔只觉得自己脑子里‘砰’得炸开了一束烟花，他本来在晚餐后就一直低落的情绪，一下子就被轰然冲散了。</p>
一众前所未有的剧烈情绪冲击着路加维尔的胸腔，让他根本没办法想平时一样的冷静自持，他没法让闹哄哄的大脑安静下来。</p>
路加维尔忽然觉得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总之，如果能够让布鲁斯放心的话，他会做到一切对方想要他做到的事情。</p>
“我也会的，爸爸。”</p>
路加维尔眼尾有点泛红，他的眼睛却亮晶晶彰显了他绝佳的心情：“我也会无条件的爱你的，我保证——永远。”</p>
路加维尔的神色太真挚了，他眼里涌动的情感烫得布鲁斯下意识地绷紧了唇角，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他现在是‘布鲁斯·韦恩’，而非蝙蝠侠。</p>
“嗯，”布鲁斯生硬地转移话题道：“之前和你说过宴会的事情，在你的宴会举行前，你需要拥有至少一套正装。”</p>
话音落下，布鲁斯却没有听见路加维尔的回应，他只好顶着路加维尔专注的视线，继续说：“我已经让阿福联系了设计师，明天上午会有人来为你定做几套之后可能用到衣服……”</p>
“明天上午……”布鲁斯这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询问他说：“你应该没有课吧，路加？”</p>
“嗯，”路加维尔快速地点了点头，高兴地说：“我明天三点以后才有课，我一整个上午都有空。”</p>
布鲁斯竭力微笑着说，他需要独自待上一段时间复盘今晚的一切了：“那就好。”</p>
但显然路加维尔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对话就此告一段落了——或者说，他意识到了这是结束的信号，但他仍旧不想离开。</p>
路加维尔也不说话，他只是巴巴地看着人，不会让人厌烦，只让人觉得心软。</p>
哪怕是布鲁斯也没办法视而不见，直接转身离开。</p>
最后，布鲁斯抬手在路加维尔的脑袋上拍了拍，说：“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去休息吧。”</p>
布鲁斯看见路加维尔笑了，他听见他以与先前截然不同的欢快语调说：“那好，晚安，布鲁斯。”</p>
“祝你做个好梦。”</p>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他微笑着带着微不可查的叹息说：“你也是，孩子。”</p>
……</p>
……</p>
次日，今天是个阴雨天。</p>
哥谭的气温只在刚进入三月的时候回暖了几天，很快就又在海峡的新寒流里迎来了一阵湿湿沥沥的降温。</p>
路加维尔独自坐在饭桌边，他的舌尖还残留着黄油与面粉融合后混合出来特有的柔软压力感。</p>
黏稠的枫糖浆在他的舌面上形成了塑料薄膜似的糖膜，路加维尔艰难地把糖浆和那些酥饼们混在一起，就着热牛奶强行吞咽了下去。</p>
路加维尔的舌头顶在牙齿上碾碎了一小块残留的面粉碎屑，他最后喝了一口牛奶，朝着正和蔼的望向他的老人你出了一个笑脸：“真好吃，谢谢阿福，这是我这一个月来吃过最丰盛的早餐了。”</p>
“不必这样客气，路加少爷，”阿福微笑地回应说：“只有上天知道，我多高兴家里终于出了一个喜欢喝牛奶的孩子。”</p>
路加维尔对此只能回以一个微笑。</p>
他本来还打算要待在庄园里，直到上课，但现在路加维尔果断决定更改计划，直接外出。</p>
他实在不想再吃任何东西了，在含泪吃完一个黄油煎饼又喝一杯牛奶后，路加维尔感觉他咬肌都已经开始发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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