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尴尬地想要移开视线，他觉得这实在不是一个适合在约会时候谈论的话题，但这又是必须要澄清确保不存在任何误会的事情：“我只是……你刚才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开心？在我说了布鲁斯以后？”</p>
路加维尔若有所思，旋即恍然：“你以为……哈哈哈，我没有不高兴，你为什么会觉得——”</p>
路加维尔话说到一半，他的视线扫到了提姆已经开始泛红的耳根，体贴的不再继续，而是转而说：“非要说的话，我只是有点遗憾，我没能有过这种体验。”</p>
路加维尔笑容清朗，他拉过安全带系在了身上，化解着提姆的尴尬情绪，闲聊说：“我听说布鲁斯很擅长赛车……我还挺期待能有机会和布鲁斯一起乘车、兜风的，赛车什么的……想想就超酷。”</p>
提姆很快就调整了面对心上人出糗的羞赧，他抿着唇，在路加维尔看过来的时候，露出来一个笑脸：“那确实很酷。”</p>
“好，我们去繁星电影院怎么样？”路加维尔询问似的看向了提姆，提姆点了点头，说：“我都可以。”</p>
“那你系上安全带，我们出发……”</p>
路加维尔轻点着车载导航的屏幕，确定了地址，他双指在屏幕上缩放着查看了一下大致地路线，就娴熟地换挡起步了。</p>
“好。”</p>
提姆注视着路加维尔轻松惬意、浑然不复昨夜和刚才在楼梯处撞见时拘谨的，看见他自在、重具掌控感的反打着方向盘，驱车载着他驶离庄园，前往电影院。</p>
但此时此刻，提姆却没能像是上车前一样的期待和忐忑、欣喜，反而那种莫名的不安仍旧萦绕着他。</p>
路加维尔……</p>
——好像和昨天有哪里不一样了。</p>
……</p>
……</p>
繁星电影院距离韦恩庄园有将近半个小时的车程，算不上太远，但也并不算很近。</p>
提姆一开始还在抿着唇思考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但很快，在落日一点点擦过地平线，街边的霓虹灯与街灯一同亮起，车身平稳的前进中……他那被咖啡强灌下去的困意，在这样让人安心的气氛里不可避免的翻涌了起来。</p>
提姆偏着头能看见路加维尔被落日镀上淡淡金色的轮廓，看见他专注地望着前方，听见耳畔属于路加维尔清浅的呼吸声，又仿佛嗅到了路加维尔傍晚时同他擦肩而过时，掠过他呼吸的淡淡薄荷香气。</p>
提姆内心的不安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安定、轻盈的喜悦和平和。</p>
隐约间……</p>
提姆好像又回到了几十天前的夜晚，他发着高烧，被路加维尔领回家塞进了他的被窝里。</p>
提姆脑袋发晕、滚烫的呼吸被薄荷气息包围，听见雨滴从廉价的破烂雨棚上滴滴答答的连成雨线，蔓延着落在窗台上……</p>
——他看见路加维尔伸手关掉了床头的小夜灯，悄无声息的关拢房门，蜷缩在狭窄的单人沙发上熬过了一夜。</p>
那天晚上，提姆睡的很熟，他久违的睡了一整晚且一夜无梦。</p>
在这样模糊的熟悉感里，提姆无法戒备、不受控制地被上涌的倦意淹没，他在路加维尔的呼吸声里感受到了安宁的放松。</p>
骗人……</p>
提姆奢侈地让自己不再思考，不再想醒来后要面对的事务和忙碌，他连轴转的疲惫好像在这一刻悉数消散，全都变成了美妙的轻飘飘的情绪。</p>
提姆思维涣散、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唇角上扬：路加根本不是因为廉价……才选择了薄荷味的洗衣凝珠……</p>
他……就是喜欢，提姆心想。</p>
——提姆睡着了。</p>
……</p>
……</p>
繁星电影院，地下停车场。</p>
路加维尔沿着导航一路开车，来到了这座位于繁华商圈内的电影院。</p>
因为原本的一条公路被炸塌，路加维尔开到了半路又不得不绕路返回，他花费的时间要比他一开始预想的还多。</p>
等路加维尔停稳车辆，按下电子手刹，扭头看向提姆的时候，他才发现提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p>
提姆看起来睡得很熟，他双眼紧闭似有疲惫，路加维尔凑近了能看清他眼底有淡淡的青黑，那不是他睫毛微颤留下的阴影。</p>
提姆，看起来很困。</p>
这让路加维尔按下了叫醒他的念头，他端详着提姆无声地后靠了一点，抿紧唇像是猫咪看着诱惑着他动手推下的水杯一样，神情略显凝重。</p>
路加维尔双手短暂交握又很快分开，他压抑着呼出了一口气，稳住了差点被美色动摇的理智：不行，提姆是布鲁斯的儿子，是他的哥哥。</p>
——是就算分手了，也必须坐在一张餐桌上一起吃饭的家人。</p>
所以……不行。</p>
路加维尔忧郁地叹了一口气，他有点气恼起了昨晚那个半路杀出阻止他拿到红罗宾联系方式的黑客了。</p>
他觉得自己要是能和红罗宾成功搭线，把最近莫名其妙飙升的精力都放在对方身上——或者要是能随便和谁谈个恋爱就好了。</p>
路加维尔不太适应他时不时就会忽然意识到提姆是个很符合他审美的适龄同性的现状，这太不安全，毕竟路加维尔不太喜欢克制自己的欲望。</p>
唉。</p>
路加维尔又一次重重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认定了一切都要怪昨晚的那个可恶黑客，仿佛是他把自己推进这种两难境地的罪魁祸首。</p>
可恶，路加维尔强迫自己的视线从睡着的提姆脸上移开，他无声地骂了一句脏话：要是他现在能跟谁谈恋爱，来消耗下精力就好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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