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李忱终于摆脱了会昌这个让他憎恨的年号。改元大中,这个属于他自己的年号终于被史官在史书上有了第一笔记录。 大中元年,正月初一。帝着冕冠冕服,率正五品以上文武百官,宗室贵戚前往长安南郊宗庙祭天及祭拜祖先。此时的他是以名正言顺,宪宗帝十三子的身份继位。自己的皇兄穆宗及其三个儿子敬宗、文宗、武宗的牌位已被他彻底搬出了宗庙。 从武宗驾崩至此,满朝文武举国上下不会再一个人去怀疑李忱是否只是个宦官的傀儡皇帝。软硬兼施,封赏虚衔,实则架空,牢牢地牵制住宦官势力扩张。 可能只是一夜之间,宦官们惊恐的发现,皇帝身边里里外外内朝外朝的人都换成了自己的心腹。连着属于宦官统辖禁军中的暗卫也都全部被宰相令狐绹一个一个的全部换血。 皇帝的言行从此不再受宦官控制,如有发现有宦官打听皇帝的行踪,抓住就是两个字——杖毙。且不会让宦官们在内廷自己行刑,而是由金吾卫押着人在文武大臣们面前行刑杖毙。 当第一个宦官因此被杖毙之后,又接二连三的死了十几个。宦官们自此终于安身了。宫中聪明的嫔妃们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安安生生才是在后宫立足之本,想将前朝的事带到后宫,如被发现妄揣圣意估计不单单是自己被赐死那么简单的事了。 即便是已怀了龙嗣目前宫里最得宠的晁宝林,在皇帝李忱面前也是经常被李忱漠然与冷漠折磨的无所适从。 已暂坐稳后宫的晁莹对被李忱选中,侍寝第一夜,是记忆犹新的惊恐。 那夜的她装扮妩媚妖娆在一齐进宫的那些女子或羡慕或嫉恨的目光中,被宫女宦官簇拥着送进李忱的寝宫。晁莹总觉得她的父亲只是一个五品文官,家族姓氏在京城也属于寡姓。李忱能在众多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里独独选中她,成为后宫之首。必然是李忱真正的看上了她的人。当太监宣读完李忱册封她为宝林的圣旨,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因为出生的自卑完全被抛到了脑后,从今天起,她就是这后宫除去那个从不见人的夏昭仪以外位份最高的妃子。 当她进入了李忱的寝宫,当她站在李忱的面前。她深深的被闲散地靠在龙榻上手中正翻阅着书册,面容儒雅俊逸,神情清冷的李忱所吸引,只这一面她的脑子里便对李忱存了几许少女对爱情的幻想。每个人都知道,李氏皇族各个是情种。她甚至已经开始幻想日后三千粉黛无颜色的日子 只是她未想到,那个她只见了一面就视为今生良人的男人,只是靠在龙榻上冷漠的扫了她一眼后,不夹杂任何情感对她说,“自己把衣服脱了,过来。” 她懵了,但是那个对她说话的人是天子。是她的夫。她不能违抗他的命令。于是她只能含着娇羞,乖乖的脱去身上好不容易才穿戴规整的盛装华服。 她一件一件的脱,故作姿态优美,故意显露出自己丰盈与优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靠在榻上的人,目光里始终没有任何动容。 这时李忱再一次的扫了她一眼,对着只穿着短衣短裤的晁莹冷冷的道:“过来。” 晁莹此时也不知道是喜还是羞,但是入宫后前前后后有几位姑姑教过她如何承欢,如何让一个男人满足。 她含着三分娇羞七分大方,走到龙榻边。 李忱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对她点了点头,“晁宝林,想不想要朕的孩子?” 晁莹几乎是欣喜若狂,根本已经忘记了自己几乎光着站在一个对她来说算的上陌生的男人眼前。 她立刻给李忱跪下,“臣妾愿意。” 只是这一夜,她从未想过,自己像是一条母狗一样,接受了皇帝的宠幸。那一夜所有属于属于少女的憧憬,都被身体的疼痛,和那个男人木然的表情所撕的粉碎。 事了。他对她说,“你可以走了。” 她转身,含着泪,看他。他竟然根本没有脱去衣衫,直接与她行了夫妻之实。她强忍了自己的屈辱的泪,默默的颤抖着双腿下了榻,自己捡起了自己曾经心存幻想脱下的一件件衣衫。 而李忱则靠在榻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看着面前这健康饱满,目生哀怨的少女。心里却发狂的思念那个已离他远去倔强纤瘦的女子。他一边思念着那曾与他生死不离的女子,一边憎恨现在的自己。他只能用无情的冷漠去舔舐自己体内那一次次因为思念而迸裂的伤口。在第一个承欢于他的女子面前,他能做什么?用自己的怜爱与温柔让一个又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对他产生他根本不可能给予幻想?与其这样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断了她们的念想。 若不是为了繁衍子嗣,他根本就不会碰一下这些韶华女子。无奈,他是天子,子嗣兴旺也等同于江山稳固。所以不管是今晚还是以后他都没有任何选择,他只能这样做。 “不要委屈,朕同意你有朕的孩子,你应该高兴才对。这也是太后的意思。难得太后对你另眼相看,你知道,朕至孝。” 晁莹立刻给李忱跪下,“臣妾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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