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坦荡得让我吃惊。</p>
男人说：“但我感觉很难活下去。”</p>
“……”我说，“一周后滚，否则你就?下黄泉比良坂去好了。”</p>
他满不在乎地回应，“一周后再说。”</p>
我进了房间，隔音很好的门扇把声音隔绝在外墙，我听不到他的声音，他也不会听到我的；然而，我仿佛能够感受到他的呼吸。</p>
——如同我们初见之时。</p>
·</p>
当时，伏黑……不，禅院甚尔约莫十三四岁，已半脱离了禅院家，虽然还没有名义上的离去，但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p>
他会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凭着0咒力的体质钻进不同的帐中，到别家族地逛一圈，再悄无声息地离开。屡试不爽之后，他变得随意?起来，有一天，“不知怎么回事”，他是?这么说的，他跑到了佐藤家。</p>
他翻到墙边的时候，我正在院子里晒太阳，抬头看向了他。他露出了一点愕然的神色，但很快就?消去了，少年大摇大摆地跳进了我的院子，吃我的苹果：“你一个人吗？”</p>
我说对，但你别吃了，我就?这一个苹果。</p>
他一口咬了半个苹果，嗤笑说败落的家族连给女儿吃个苹果都扣扣搜搜。</p>
然后想?起了什?么，问我到底是?下人还是?有点儿身份的“主人”。</p>
我平静地说，两者之间。</p>
他把嘴里的果渣嚼巴嚼巴咽了下去，一副喉咙被噎住了的表情。苹果放了两个多星期，早就?干瘪失水了，他啧啧称奇：“你爹妈呢？”</p>
“都死了。”</p>
他少年时期已有了实力远走高飞，我却才?三四岁年纪，无法?彻底脱离封建的家。父母双亡、下人懈怠，我比他手里那只?干瘪的苹果还瘦。后来我还会更瘦、可?是?这个时候的我看上去可?怜极了。我坐在屋檐下看雨时，偶尔会在水面中看到自己幼瘦的脸，便毫不犹豫挥散水面。</p>
彼此的甚尔还没彻底进化成人渣，他有些犹豫地说，那要不，还给你？</p>
说着把剩下的半只?苹果递了过?来。我看着上面的牙印，仍然很平静：“我不喜欢吃苹果。”</p>
否则哪里还轮得到他啊。</p>
他三两下把苹果啃了，坐到我旁边，问我刚才?是?怎么发现?他的。</p>
“刚好看到。”</p>
“嘁。骗人的小鬼。”</p>
“好吧，其实我只?是?在看太阳。”</p>
“你说谎话不眨眼?么？等?会就?要下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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