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大义。”</p>
石启晨随便回了一句,他拿着文书出第4司狱。随着大门关闭声传来,面对墙壁而坐的武家小姐起身,锁住双手的锁链被她取下,她走到大牢门边,拔出头上一枚簪子,插入牢锁拨弄几下,牢锁打开,她推开牢门走出。</p>
天色已经变黑,大牢唯一亮光来自桌上的油灯,武家小姐走到油灯前坐下,她手一招,不远处一卷书册飞入她手中。上面写着司狱手册4个大字。借着油灯,她轻轻翻动第一页。</p>
镇狱司议事堂,石启晨将已经完成的文书递交给独眼七。独眼七也是差点没拿稳。他深吸一口气,一挥手,议事堂大门关闭。</p>
“你胆子真够大的,不验正身,你的法狱也到头,这救不了武家小姐,反而害了你自己。若武家小姐是假的,我也保不住你,会掉脑袋的。”</p>
“这么严重吗?”石启晨也是吓了一跳,头上冒冷汗,这次大意了。</p>
“你可知此案牵扯到当今公主。武胜男不是谁都能顶替假冒的,武家也没有这个胆子。色字头上一把刀,你有心护她,但会断了你自己的路。”</p>
“我可是按照法狱规规矩矩办的,哪里错了。”</p>
“连面都没见,如何算验明正身。”</p>
“武家小姐的公文无画像,也无名讳,以相貌与名讳本就无法查验。”</p>
“武家小姐是未出阁世家小姐,她的名讳按照惯例隐去,她也是本次秀女,相貌画像已经呈入宫里,更不可能出现在公文上。虽然无相貌与名讳,身为法狱按照惯例是必须要验的。”</p>
“名讳已有,这里有武家小姐签字,相貌我也已经记录。”</p>
“羞花之貌,什么叫羞花之貌,老秦可是将压箱底的画像技巧传给你了。”</p>
“秦师已走。”</p>
独眼七也是不由握紧手,武家千金,当朝公主,镇狱司,武家,刑部,禁卫司,一场无形风波已经席卷而来,老秦只是波及的无辜者。而他也不过是一枚棋子。</p>
“事已至此,罢了,前有汉武,以落雁形容奇女子昭君之貌,你小子以羞花之貌形容武家小姐,看来是真的美,让你一遇误前程。”</p>
“冤枉,大大的冤枉,文书上我可没有一字作假。”</p>
“真没见过。”</p>
“没有。”</p>
“得了便宜还卖乖,无论结果如何,武家小姐出镇狱司都只能嫁给你,镇狱司出身娶世家千金,你是独一份。到时候娶回家慢慢看。”</p>
“世家千金,我可是娶不起,下次若要我趟这样的火坑,可要先告知。”</p>
“怎么,还不满了。”</p>
“不敢。”</p>
“牛脾气,滚。”</p>
独眼七挥手,议事堂大门重开。他看着石启晨离开的背影,独眼闪过回忆之色,他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的傲气。</p>
再挥手,议事堂大门重重关上。他取出一份文书打开,提笔书写,既然这场风波已经起了,法狱石启晨的文书也会成为风波中一把火,他不能任由这把火烧起来。至少不能烧到镇狱司。</p>
镇狱司第4司狱,石启晨打开大门,身为法狱,事情已经完结,但谁让他是代司狱,而且是光杆司令的代司狱,按照规定,司狱必须有人日夜看守。在武家小姐出镇狱司前,他吃住都要在司狱。这与坐牢也没有多大区别。</p>
进入第4司狱的石启晨开始忙碌起来,他要给自己打个厚点地铺,大牢阴寒,这样环境睡久了容易得病。</p>
打好地铺的他例行来到大牢查房,看着武家小姐依然面壁而坐,似乎没有动过。让他也是不由多看几眼,这可是打坐高手,可比白马寺的老和尚。</p>
“武家小姐,你家丫鬟叫什么,我托人给她送信,让她明天给你送些被褥。今夜你就将就。”</p>
“上官婉儿,镇狱司还能送被褥。”</p>
“能,不过极少有人送,有胆子来的没有几个。不知道婉儿姑娘有没有这样胆子。”</p>
石启晨感觉脑袋嗡嗡的,上官婉儿这个名字他很熟悉,这可是21世界记载中唐朝的大才女。</p>
现在的上官婉儿只是没长大的小姑娘,而且还是个小丫鬟。</p>
“我选婉儿当丫鬟,就因为她的胆子比其他女子大。今日蒙当差照顾,还不知道当差名讳。”</p>
“小小牢头,就不劳烦小姐惦记。小姐可是武家嫡女大姐。”</p>
“你怎么知道。”</p>
“武胜男,盼嫡子才会取这样的名字,武家可有叫招娣的。”</p>
“……独眼七说你是科举法狱,看来你的诗文不怎么样,恐怕是劣品丁等。”</p>
“厉害,这都能猜出,怎么猜的。”</p>
“你不认得我签名之字,只会是劣品丁等,独眼七说你入品指日可待,不知从何来的信心。”</p>
“哈哈,当然是吹的信心。入品如果那么容易,就不会有人为书墙金榜题名而疯癫。”</p>
石启晨确认牢锁正常,吹灭点亮的油灯,提着查房灯笼远去,面壁而坐的武家小姐一动不动,如同睡着一般,整个区域陷入黑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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