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守灵

曹老先生的追悼会结束后，生产队长组织搭灵棚，设灵堂，安排守灵人。 灵棚就在曹老先生的小院里，曹老先生的遗体放在堂屋中。古人守灵以三天为基本期限。在《礼记问丧》中有记载：“三日而后敛者，以俟其生也，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意思是说，人死后三天才葬，是为了等待他重新活过来，若是三天后不能活过来，那就再也不能活过来了。 展子强第一个报名要为曹老先生守灵，他多么希望在他守灵时，曹老先生能活过来啊！ “队长我也要同展子强一样报名为曹老先生守灵！”郑福听说展子强为曹老先生守灵，自己也不想落，也找队长报名。 “队长啊，我家郑福不能为曹老先生守灵啊！他身子弱，再说他是一个孩子啊！我们家已出了一口我们老太太上好的寿材了，既然我们家出财力了就不该再出人力了啊……”郑福刚来报名为曹老先生守灵，郑福妈妈也来找队长说。 最后由生产队长，张景瑞，展子强，刘福康等几人为曹老先生守灵。 郑福因为他妈妈兰英搅黄了他为曹老先生守灵而哭闹不已。 展子强吃过晚饭，韵清为他找来厚厚大棉袄对子强说：“子强，你伤还没痊愈，不然你今晚别去为曹老先生守灵了，我让你爸爸替你去吧！” “妈妈，我想多与曹老先生呆会儿，你就成全我吧，再说了，我不相信曹老先生这么好的人会死了，你没看他躺着就像睡觉一样的安祥吗，他说不定今晚能醒过来呢！我想他第一个想看到的人一定是我……”展子强回答道。 “对，曹老先生一定会'醒'来的，我看见了曹老先生的眼睛很清澈，眼神就像妈妈一样慈祥温和，所以曹老先生一定是好人，好人是不会死的，子强哥你也带我去给曹老先生守灵吧！我们一起等曹老先生'醒'来，一起等待那个美好时刻……”小梦妍拉着展子强边说边往屋外走。 “你个丫头家家的怎么能去守灵呢！你这不是添乱吗？”韵清说着一把拉回小梦妍。 “不吗！不吗！我就要跟着子强哥一起去给曹老先生守灵去！”小梦妍执意非要跟着展子强走。 “我看你们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展子强去给曹老先生守灵，是代表展家去给曹老先生赔罪，小梦妍你太小了，没资格做展家的代表！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好好反省自己犯的错，以后不准再跟着展子强胡闹了。如果没有你们这群不懂事儿的孩子曹老先生能死吗！现在把好好的曹老先生给害死，还不吸取教训吗？”展羽怒斥着小梦妍。 “哇哇”小梦妍大哭起来。多日的悔恨与心痛交错复加在一起，小梦妍再也忍不住了，任泪水肆意流淌…… “因为曹老先生的死，你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是要完没完了吧？看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你想把孩子们都逼死了，给曹老先生做陪葬吗？”韵清愤恨的对展羽说。 展子强怀着几分莫名的凄楚哄着小梦妍，叫她乖乖待在家里，自己向曹老先生的灵堂走去。 曹老先生的灵堂里，烟雾缭绕：有供香的烟，有烧纸钱的烟，还有生产队长及别的守灵人吸的大旱烟袋的烟，有蜡烛冒的烟……展子强一进灵堂就被呛得直咳嗽。 队长安排大家轮流守夜。展子强选择后半夜。所谓守灵，其实主要任务是照看着蜡烛和供香。蜡烛和供香是不能断的也不能灭的。 人到了后半夜都特别困，为了缓解一下，展子强打算到门吹一下风，可没想到一出门就吹得展子强一激灵，这风也太过阴冷了，展子强就在这时，发现屋内光线变得一弱，供桌上的蜡烛也灭了，展子强看到曹老先生的遗像由原来的慈祥笑容变得模糊了，仔细一看却是面无表情的了，甚至有些刻板。展子强没多想，就又坐回凳子上，可没过十几分钟，又是一阵阴冷的风从门口吹进来，屋内的光线又一暗，没错，又是那蜡烛，它又被吹灭了。没办法，展子强只好再去补点上。而这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曹老先生的遗像又变了，遗像的表情已经完全变成了满脸怒容，眼睛直盯着门口的方向，展子强只觉得头皮一下炸了起来，向门外跑，可腿根本不听使唤，反而被一下绊倒在地上了，展子强被摔得下意识叫了一声，生产队长正好起夜解手，被展子强的叫声惊动了，展子强紧绷的神经稍微安定了一点，可想对生产队长说，嘴不听脑子的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忙用手指了一下供桌方向。生产队长看了曹老先生遗像也是一愣，能看出生产队长明显的惊慌，不过毕竟生产队长是生活了半辈子的人，很快也就不那么怕了，正在这时，突然几声咳嗽声传来，展子强和生产队长看到灵堂的隔帘后面出现了曹老先生的样子。展子强惊慌又变得激动，正要上前，被生产队长拉住…… 曹老先生有一独子，他生前曾对生产队长说，他最大愿望就是能再见儿子一面。 生产队长了解曹老先生的心思，便把曹老先生儿子的情况说明了。叫曹老先生别吓唬展子强。 大概是生产队长的话起了作用，帘子后的影子不咳嗽了，也渐渐模糊不清消失了，展子强同生产队长转头看曹老先生遗像又恢复原来的样子。 “喵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窜出一只大黑猫，大黑猫尖锐而凄厉的叫声让生产队长和展子强差点魂飞魄散。 展子强和生产队长惊魂未定，生产队长急忙叫展子强去抓大黑猫，只见大黑猫在昏暗灯光中发着绿光，警觉的盯着生产队长和展子强，对他们俩弓起背，嘴里发出“呼，呼”的声音，展子强刚要伸出手，大黑猫的“呼，呼”声转成凄厉的叫声，恶狠狠的飞跳到曹老先生身上，曹老先生突然直挺挺的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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