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漾知道楚家的事情,还是第三天,柯晚晴冲到办公室。 她气势汹汹的站在南漾跟前,“你知道你害了楚千帆吗?” 南漾皱眉。 清冷的眸光看着柯晚晴,“什么意思?” 柯晚晴眼眶红肿,看起来哭了很久了,“贺家投资楚家的项目,统统撤职,楚家如今危如累卵,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 柯晚晴做过什么,暂且不论。 她彼时彼刻是真的为楚千帆感到难过和不值。 她情绪很激动。 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滚滚落下,目光凌厉,连珠带炮的质问,“南漾,你凭什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楚千帆给你的一切?他不欠你的! 你知道他为了你做了什么吗?你真该死!南漾,你怎么不去死?你就不配活着,你活着让所有人不痛快,你死了,我们都能过的很好很好!” 柯晚晴胸腔撕扯着,所有的怒气尽数发泄,她指尖颤抖,恨意越发浓郁。 如果眼神是刀子。 南漾早已经被凌迟处死。 南漾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我、我会负责。” “负责?” “你负责得了吗?” “温妍姐帮楚家求情,贺禹州现在连温妍姐的电话都不接!” “其他企业为了讨好贺家,对于楚家的求助视而不见,你怎么负责!?” 柯晚晴指着南漾的鼻子,放下狠话,“你最好祈祷楚家平安度过,否则…… 我宁愿跟你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你好过,南漾,你真的应该考虑一下去死,所有的一切,通通都是因为你!” 说完。 柯晚晴扭头就走。 —— 晚上 南漾约了楚千帆,他姗姗来迟。 穿着典雅矜贵的深灰色西装,长身玉立,谦谦君子,“南老师。” 楚千帆始终带着一丝笑意。 如同一池春水漾起了梨花。 南漾克制着语气,温和的问道,“公司最近还好吗?” 楚千帆一怔。 他端起白水,喝了一口,骤然失笑,“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传言?生意场上投资撤资很正常,我已经找到了新的合作商,你别听那些谣言,都是唯恐天下不乱。” 楚千帆说的很认真,也很真诚,让人……不忍心去怀疑真实性。 可是柯晚晴会撒谎吗? 南漾如实说道,“不是听的谣言,是柯晚晴说的,楚先生,如果你现在遇到难关,你一定要告诉我,如果因为我的事情让你陷入经济危机,我一辈子心难安。” 楚千帆儒雅斯文,风度翩翩,“我知道晚晴对我的心意,我拒绝过她好多次,她自然是看不得我尽全力帮助你离婚,她的话,你完全可以不相信。” 说完。 楚千帆嘴角微微上翘,带着淡淡的笑意,沉稳舒缓的脸色,很具有安抚性。 南漾信了三分,“我信你,但是你如果真的被贺禹州刁难,务必告诉我。” 楚千帆温和的说了声好。 四十分钟后,两人起身,告别后,相向而行。 南漾站在路边等车。 一辆黑色库里南缓缓停在眼前。 车窗缓缓降落。 露出贺禹州那半张邪肆乖戾、棱角分明的脸,不苟言笑,眉间汇集了锋锐,“约会约挺好?” 南漾提着包包,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回复他的阴阳怪气,“和谁都比和你好。” 贺禹州冷冷的的勾唇,“若是没猜错,楚千帆告诉你,谣言不可信,他家公司并没有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南漾清朗漂亮的秋水翦眸中闪过一抹不自知的慌乱,紧紧握着包包带,“你想说什么?” “真相。” 贺禹州薄凉的唇瓣吞吐着凉意,字字珠玑,“南漾,我让你去看真相。” 话落。 他推开车门。 南漾警惕的后退,“贺禹州,你别过来,我叫人了。” 贺禹州三两步追上她,握住她的腰,往车里带。 南漾剧烈挣扎。 一手按着车顶,说什么不上车。 贺禹州耐心耗尽,粗鲁的反转过南漾的身子,双手被他一手按在车顶,他压着南漾冷漠的问道,“南漾,你在怕,怕亲眼看到楚千帆因你造成的困境,你却无能为力帮助他,你只能自欺欺人来说服自己少担负罪恶感。” 他洞悉人性,一针见血。 揭开了人性的丑恶。 南漾面色煞白。 她愤愤的看着贺禹州,眼眶里都是红血丝,“好,我去。” 她主动坐在车里。 心脏的心尖在颤抖,酸涩愧疚缠绕在心头,胸口堵的发闷,她扭头,看着窗外,抬手擦拭了一下眼角。 贺禹州开车。 从后视镜看她抹眼泪的动作,心神同时下坠,至无边际的深渊中。 深渊下,皆是怪物。 一家会所门口。 贺禹州随意把车钥匙丢给了跑过来、殷勤的帮忙泊车的门童。 而后。 他拽着南漾的胳膊,往里面走。 一间包厢的门虚掩着。 贺禹州掐着南漾的软腰,往自己身上抵着,强迫她看进去…… 硕大的圆桌。 正中间放置着松柏布置的流水生财的盆景。 一周围,坐满了人。 楚千帆也在其中,他一只手提着茅台,另一只手端着容量大的酒杯,脚步已经不稳了,脸上却依旧清润淡泊,“刘叔,您说的,干了这瓶茅台,您就给楚家投资。” 被叫刘叔的男人笑了笑,“千帆,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往日见到你,怎么也想不到你有这么大的魄力,是我说的没错,你喝了它,我就顶着贺家的压力,投资。” 楚千帆放下酒杯。 他把茅台的瓶口对准嘴,扬起脖子,茅台瓶和他的脖颈弧度,几乎在一条直线上。 他的喉骨不停的滚动,有酒水从嘴角溢出来,顺着下巴流入脖颈中。 很狼狈。 很难堪。 这不是那个风光霁月的谦谦君子应该做的事情。 她还是拉他下水了。 南漾眼睛酸楚难忍,她一只手抓住贺禹州的衣摆,“我……求你,放过他,放过楚家可以吗?” 贺禹州攥起她的下巴,使她高高的扬起头,他垂眸,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尖,呼吸缠绕,很亲密的姿势。 他轻声问道,“上次为你爸低头,这次为他,在你心里,他的分量抵得上你父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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