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地笨榨的豆油，六十文一斤。” </p>
“嗯，香味不错，先给我来一坛子十斤的——坛子怎么卖？” </p>
杂货老板见来了大生意，立时笑开了花，迎上前来： </p>
“十斤装的坛子，五文钱一只。” </p>
“多买呢？便宜些？” </p>
“姑娘你买多少？” </p>
“唔……”明霜想了一想，“算了，等我们拿完货，再一起打个折，可使的？” </p>
“行！” </p>
“好，就装十斤油，十斤酱油，十斤醋……” </p>
她还要再数，越天骄听着不对：“明霜啊，你买这些，得吃到何年何月啊？要搬回去开杂货铺子不成？” </p>
明霜点头：“爹你猜对了，咱们回去在庄子上，就开一个小铺子，省得庄上想要买东西还要等集，等货郎，不如给大伙行个方便。” </p>
“这，只是怕来回和采买的成本太高，庄子上的人也负担不起。” </p>
“那咱就便宜些卖啊，爹，你不会是觉得，我——我师父出不起这个钱吧？” </p>
“你呀，”越天骄点着她的脑门，“你师父收了你，要赔本赔个精光了。” </p>
明霜嘻嘻一笑，继续转身跟老板报货： </p>
“十斤白糖、十斤红糖、十斤细盐、店里所有的杯碗盘盆……” </p>
杂货老板喜不自胜，喊伙计不停搬运。 </p>
白大个在后面搂着狍子喊：“我的小仙姑呀，买这么多回去，俺这骡子都要累翻白眼了，那车上也没有你俩坐的地方了呀。” </p>
明霜只笑：“放心吧，我肯定有办法。” </p>
要开铺子不是目的，她是想着，这样的一个皇庄，庄子上皆是农奴的封闭环境，实在很适合改制成为后世的国企或公社一般的体制结构。 </p>
让庄子来提供他们一切衣食住行之物，老有所养，病有所医，住有所居，学有所教。尝到了甜头、与集体同呼吸共命运的民众，自然会对集体生出骄傲拥护。 </p>
而这一切，不是皇家，而是借皇权为掩护的她，给大家的。 </p>
皇家绑着大伙的人身自由，而她，要的是大伙的归心。 </p>
这一制度的缺点无非效率低下，那也无妨，乱世里最重要的不是大家的效率，而是齐心协力。 </p>
她做的事，说是济人利物也好，说是收买人心也罢，在图谋大事之前，自己必须有铁板一块的势力，才能发展实力，直到撬动天下大势。 </p>
女娲娘娘啊，你封锁了这个世界的科技树，但你知道吗？社会科学，也一样是科学啊。 </p>
能劝就劝，不行就来硬的，这才是明霜一贯的做事方法。 </p>
在步步为营精打细算的表象之下，是莽，是头铁。 </p>
这就是她的本性。 </p>
早在那个时代，读大学的时候，便有学长送她八字评语：“肝肠似火，色貌如花”。 </p>
经历了两个世界，几百年，仍是这个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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