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赵家武馆拜师习武的人已过百数,其中不乏家境殷实之辈。</p>
穷文富武,练武想有所成就,至少得吃饱。</p>
像李福这样的杂役,有十来个,主要为馆里普通弟子服务,立桩、涂药、按摩、当人靶等,没有工钱可拿,却可以从旁学点东西。</p>
赵一川所会的洪线拳,是一种相当有名气的拳法,有四十九路,据说,大成之后,可以让人三次换皮、三次壮肌。</p>
然而,任何一门拳法,都是易学难精。</p>
打出的动作看似一样,实则天差地别。</p>
错误的,自然没有效果。</p>
赵家武馆那七个平日充当教习的正式弟子,练拳都练了十年朝上,也就两人达到了两次换皮、两次壮肌的层次。</p>
李福在父母面前撒谎了,他其实在武馆受了许多委屈。</p>
自认为干活认真,却依旧逃不过别人的苛责。</p>
这弱,便是原罪。</p>
这种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自身也无力改变,只好过一天算一天。</p>
当然,身处武馆,野心肯定是有那么一点。</p>
一有机会,就将洪线拳的招式记下,再偷偷地练。</p>
没有教习单对单指导,动作很难做到点上,尚只有两成形似。</p>
“快,大师兄要破关了,在打拳。”</p>
“是吗?好机会,走,赶紧去看。”</p>
这日,赵家武馆有了大动静。</p>
众人口中的大师兄,跟着赵一川的时间最长,实力在七个正式弟子中,也是最强。</p>
这么看来,对方是要达到三次换皮、三次壮肌的层次了。</p>
观摩的机会不容错过,李福赶紧跟去。</p>
习武场,这位大师兄正连续打着洪线拳。</p>
一招一式,拳风阵阵,隐约听得到筋骨噼啪作响。</p>
馆主赵一川亲临现场,关注着这个大弟子,眼中有莫名神采。</p>
三次换皮、三次壮肌的武人,可以着手准备入劲。</p>
一旦入劲,那便是武师,意味着在习武一途上已登堂入室,实力、地位俱增。</p>
连打一个时辰,大师兄才停下动作,闭目凝神,感受着身体的变化。</p>
三次换皮,他早已达到,表皮前后换了三次,变得更耐打。</p>
关键是这第三次壮肌,能增百斤的气力,还有入劲之望,实是吸引人。</p>
血液逐渐冷却,体温恢复正常,却有一股暖意经久不散,大师兄面上一喜。</p>
“恭喜师兄。”</p>
“恭喜大师兄。”</p>
其余六个正式弟子不管心中作何感想,面上还是要恭维一番。</p>
“恭喜大师兄。”其他人跟上。</p>
“嗯。”周寻矜持地点点头。</p>
“寻儿,这几日要好生休养,馆内之事暂交其他人。”馆主赵一川发话道。</p>
“好。”这是师父爱护之心,周寻自然遵从。</p>
壮肌是一个过程,大概会持续五六天。</p>
今次也算武馆的一件喜事,众人可休假一日。</p>
有人却被周寻刺激到了,照常在习武场练拳。</p>
杂役没有放假的待遇,要在现场伺候着。</p>
多听多看,总归能学到东西,李福同样被那大师兄刺激到了,无比认真地在旁观察。</p>
只要将洪线拳摸个八九不离十,相信:总会有换皮、壮肌的一天。</p>
日子一天天熬过,将近年关。</p>
期间,李父送来了一件棉衣。</p>
虽然缝缝补补过,却倾注着李母的心血。</p>
为这一件棉衣,老李家不知又要背上多少负担。</p>
为人子者,只剩感动,暗暗发誓回报。</p>
‘什么玩意?’</p>
‘真的假的?’</p>
夜里的大通铺,杂役的呼噜声响天彻地,怀着心事的李福难以入眠。</p>
闭眼之下,集中精神,黑幕中陡然显现几个残破字体。</p>
好像是:</p>
[洪线拳]</p>
入门:0/100</p>
确认再三,确实是自己所熟悉的汉字、数字乃至符号。</p>
连第二世都活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p>
所以,当事人接受得很快。</p>
这夜,睁眼、闭目、集中精神,不知多少次,都难压兴奋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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