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张家喜迎龙凤胎

傍晚，张老太太从西偏房出来，走到厨房。 “王妈，晚上再炖一只老母鸡，咱自己家里留三只下蛋的，其他一天杀一只，别怕麻烦，就每天现吃现杀，现在天热，提前杀好放不住，做月子的人可不能吃不新鲜的，每天早上就都汐娘炖上，我这还拿来了李大夫给开的补血中药，每天也给汐娘熬一碗。”张老太太细细叮嘱着王妈。 “好嘞，老太太，你就放心吧，我晓得汐娘这次生产不易，老婆子我肯定仔细着，拿出手艺来，让汐娘做完月子保准白白胖胖的。” 厨房里，看着四十来岁，略显年纪，身材有些微胖，衣着靛青色的外褂子洗的有些褪色，却很干净的就是张家在村里请的短工，每天负责张家一日三餐和洗衣服，张家人口少，活不多，每个月都能挣个几十文补贴家用，王妈家人口多，家里活两个儿媳都能干，在张家干活一日三餐都管，补贴家用之余倒是比家里吃的还好，整个王家就她能吃上一日三餐，一两天就能吃到肉，而家里一天两顿，还是糙米饭，肉菜更是过节才有，相差甚远。况且主家和善，王婆子很珍惜这份工作，尽心尽力。 “你做事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家里鸡和鸡蛋都不多了，我去村子里看谁家有买几只回来，坐月子少不得的。”张老太太转身就出了厨房，奔着院门出去向西走去。 王家村整体算是武定县比较富裕的村子，近些年风调雨顺，县老爷也比较清廉，每年除了交税家家剩余的粮食总是够全家吃一年，地多的人家除了吃饭还能小有余钱，但是日子也只能说是过得下去，不是家家都像张家家底厚，要说张家在王家村算第一富户，那王里正家就是第二富户，家里有一百二十亩地，王里正有三个儿子，都成亲了，也没分家，壮劳力多，地也多，日子也是红红火火。 张老太太就是向王里正家去，其他家的鸡大多没几只，用来下蛋攒着卖钱，或自家人偶尔打个牙祭，根本匀不出来卖的。但王里正二儿媳是养鸡鸭一把好手，家里鸡鸭几十只，每年都要到镇上卖一些，张老太太来他家买最是方便不过。 走了一刻钟，张老太太鬓角都有些流汗了，终于到了村中间的王里正家里，也是青砖瓦房，比张家的院子略少，却也是村里难得的气派。 张老太太到的比较巧，恰好王里正家媳妇在院子里枣树下乘凉，看到张老太太远远的奔着自家来，心里不知道张老太太找自家有啥事，便起身迎了迎。 “汐娘她娘，远远看你面色红晕，笑得合不拢嘴，这是有啥大喜事啊？”王里正媳妇开口问。 “算不得啥大喜事，就是我家汐娘今中午生了，龙凤胎！”张老太太嘴上说着不算喜事，脸上的笑可是想不注意都难。 “哎呦，这还不是大喜事，龙凤胎可是十里八乡多少年不出一次的，你这可得把这喜事村里都说一遍，让我们大家沾沾你家的福气。”王里正媳妇一边说一边拉着张老太太坐下，又喊小儿媳出来给张老太太倒碗凉茶消消汗。 张老太太眉眼藏不住的高兴，语气兴奋“我们也没想到竟是双胎，之前只看汐娘肚子大以为孩子大，原来是两个。” 不一会儿，王里正家的小儿媳从屋里端出两碗凉茶放在了枣树下的桌子上，打趣到“这可是大好事，张婶可得好好庆祝一下！” 张老太太听着别人说就开心“当然要庆祝，等两娃百天了，我们再来邀请你们，一定要全家都来，我们摆酒请客庆贺！” “对了，王嫂子，这不我家汐娘也废了好大劲才生下两娃，李大夫说我家汐娘一次生两亏空的多，得好好补补，咱农家也没啥好东西，我想着也就多整两只鸡炖给汐娘，我家养的少，嫂子你家可还有多余的老母鸡能匀给我家十只八只的啊，就要下蛋的老母鸡。张老太太开口问。” “这我家里还真有，和我去后院，你自己相中哪只抓哪只。”王里正媳妇起身带张老太太到了后院，后院大概能有60多只鸡鸭，都长的健壮，张老太太看着满意。 “嫂子，那就谢谢啦，鸡就按外边卖的价格，一直三十文来，不能让你们吃亏。” “行，你看中哪只告诉我家春妹，让她给你抓，这么多你自己也拿不完，让春妹绑好给你送家去”。王里正媳妇喊小儿媳让帮张老太太抓鸡。 买完鸡回家，张老太太把新买的鸡也放到了自家鸡窝，又赶紧进偏房女儿房里，帮女儿带孩子。 “汐娘，怎么样，饿不饿，娘刚才去王里正给你买了几只老母鸡，你每天多喝点鸡汤，两娃要吃奶，你得多吃点，要不然身体受不住，吃腻了鸡和娘说，娘在给你买猪蹄炖汤，换着喝。”张老太太坐在汐娘床边，看着还在睡觉的两个小家伙，怎么看都看不够。心下想着，真好，他家又添了两口人，这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张老太太陪女儿坐了会，阿泽就皱着眉头哭起来，张老太太赶紧抱起来查看，原来是尿了，赶紧给阿泽换了尿布，又轻轻拍着阿泽的被子，给孩子哄睡了，忙完大的，又看看安安，没尿，才放心。 “下午大壮去郑屠户家里了，我让他买几根猪蹄，娘让王妈泡了黄豆，晚上再吃碗炖猪脚。”张老太太轻声和女儿说，生怕吵醒两个睡觉的小家伙。 “娘，你真好！”汐娘看着自己娘为自己里外操劳，很是感动。 “嗐，你不是我闺女嘛，娘就你这一个孩子，不为你操心为谁操心，你爹上个月就在镇里买了孩子睡的小床，精致着呢，孩子被子娘也都准备好了，今年的新棉花做的，在外边晒太阳呢，晚上给孩子铺起来，你喂完奶就把两孩子放小床上睡，也不打扰你晚上睡觉。就是原来没料到是两娃，你爹说明天再去镇上定一个，现在娃小，一个床也能睡开两。你刚生产完，好好睡吧，我去喂一下后院的鸡鸭。”张老太太和女儿说完，又摸摸了两个小家伙的脸蛋，心满意足的出了房门。 晚上，张家从昨天汐娘发动就忙碌起来，大家也都紧张吃不下饭，这回孩子生下来，大家狠狠松了一口气，虽然只有张老爷子，张老太太和李壮三个人吃饭，也让王妈做了四个菜，一盘红红的炒苋菜，一盘用来炖鸡汤给汐娘喝，剩下的鸡，手撕开拌上辣椒油和蒜，加一点醋，一盘红鸡蛋，一盘炒丝瓜，三个大人做在院子里，就着白米饭吃个畅快。 汐娘坐月子，单独吃饭。 吃完饭，太阳已经落山，张家距离小溪比较近，听着水声，扇着蒲扇，一家人在悠闲的聊天。 张老太爷今天格外高兴，额头上因常年紧皱眉头产生的深深纹路都舒展开了，坐在摇椅上和李壮说话。 “大壮，今忙了一天，家里有这么大喜事了，你明天带上喜蛋，再带上一袋白米，今下午在郑屠户家割的肉也带着，回家和亲家公亲家母报个喜。”张老爷子抽了一口水烟。 “行，爹，我知道了，我明天早上就去，正好明天去县里回春堂给汐娘开点补血养身的药。”李壮恭敬的坐在旁边的木凳子上。 张老爷子对李壮更是满意，成亲一年多来，两口子和睦，连个红脸都没有，对他们两口子也是很尊敬，地里的田也伺候的很好，虽然不识字，但经过自己一年教导，发现李壮竟然学的挺快，要不是李家太穷，估计也能考个秀才，脑子好用人又老实，自己把家里交给他也放心。 “你心里有数就好，明天去县里，我一会让你娘多给你拿些银子，你看看还有什么要采买的一起采买了，还有去县里的宝庆楼再打一对小金镯子，家里原来备的都少一份。”张老爷子说完就进屋了。 屋外，李壮起身处理下午买的四个猪蹄，隆起稻草，点火把猪蹄外边都烧一边，烧的黑黑的，确保没有杂毛，就放进厨房装满水的木桶里，泡一夜，明天王妈来只需用刀轻轻一刮，外边的黑色油垢就轻松下来，这样处理的猪蹄吃起来没有猪腥味，汐娘坐月子，吃食方面得格外注意些。 收拾妥当，李壮又去后院偏房里用皂角仔细的洗了个澡，怕自己一身味道熏到汐娘和两个孩子。 李壮换好新衣服进了偏房，汐娘还没睡，刚喂好两个孩子，在哄孩子睡觉，刚生下的孩子，除了吃就是睡。 看到李壮进屋，汐娘轻声和李壮说“相公，孩子都睡了，你轻点把两个娃都放在小床上，将熏蚊子的荷包给娃的床上挂两只。” “好的。”李壮小心翼翼的将两个孩子都放在小床上，换上了新的尿布，盖好薄被，又弄好熏蚊子香包，又给汐娘倒了山参泡的水，看汐娘都喝完，又看了会孩子，才心安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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